乔悦山口出绝情词,林大郎东宫误传言(2/2)
两人虽几乎割袍断义,林嘉却还是无法相信那样一个温文少年竟怎会因为无法攀附权贵说出那种尖利恶毒之言,也有些后悔当初对乔悦山说的话有些重,怀着如此心情,林嘉先是找到弹劾乔清海的御史询问乔家之事过往,得到和父亲口中相同的答案后,还是对乔悦山怀着一丝冀望,又找到父亲询问乔悦山口中定亲满脸怒容的丢出几页信道,“我便说那李氏叫乔家小儿来必没有什么好心,你自己去看,那李氏以你母亲提及三娘婚事的旧信为挟,若不把三娘嫁与他儿,便要他儿去京城府衙告我林府悔婚。”
林嘉看罢长叹一声,信中确是他母亲笔迹,意思隐约提及不愿三娘远嫁,也希望乔家不要再等,看信件的日期正是乔家出事之后,乔父全身而退也赖父亲从中调和,李氏谋取嫡姐夫婿乔清海立身不正治家不严两家应是心知肚明,解除婚约原是无可厚非。可这信若是旁人看到定要说是他林家趋炎附势,看不上告老的故交之子而去攀附太子,这用心也算狠毒。而李氏重病在青州,就算乔悦山没看过母亲的信件,若是他有丁点风骨也不该在考前上门求亲,现在想来这不过是给自己寻个退身步罢了,毕竟自有科举以来解元落榜的也不甚枚举,乔悦山的心性果然是变了。
此时林嘉便是再想念过去与乔悦山的情谊也只能感叹人心易变,此后再不去过问乔悦山的病情,连别庄管事来报乔家小郎病愈已自行离去也只是淡淡点点头。
随着会试结束、放榜,到了鹿鸣宴上看到新科进士们个个喜笑颜开,争相吟诗作对尽显风流,林嘉再一次想起乔悦山,一面是想乔悦山文采出众,若是没有耽误,今日鹿鸣宴必是大放光彩之时,可再一想乔家人心不足,要拿他家三娘终身大事做进身之阶,又不禁恼怒乔悦山不但没有劝阻李氏,反而助纣为孽口出恶言,虽说两家相亲之时只有口头的婚约,就算把母亲的信件拿到京兆府也判不了林家悔婚,更算不得欺君,可这流言蜚语毕竟对三娘清誉有损。林嘉举目看向正与主考饮酒的太子,顿觉更加惭愧,若是这样瞒着太子,不说成婚之后太子又会怎么看三娘、看林家,便是君夺臣妻一项便会给太子声誉蒙羞,这事看来父亲是不会对太子说,可自己身为太子僚属本该为太子分忧,又怎能只以自家利益为先……
林嘉心中事杂,脸上便带了出来,全然忘记今日鹿鸣宴太子驾临,他为太子手下第一得用之人,三娘又是未来的太子妃,本次鹿鸣宴位置被安置在太子下首,一脸的彷徨之情正被刚被状元敬过酒的太子看到。
太子李承琰刚满十八岁,对这位稍长几岁但早已名满京城的舅兄很是敬佩看重,见林嘉整个鹿鸣宴都形容怏怏,在鹿鸣宴结束回到东宫处,屏退宫人后向林嘉问道,“子瑞兄今日有何心事,莫不是家中有事吗。”太子与林嘉相处多年,自知自己这位舅兄乃是谦谦君子,若真是鹿鸣宴上有新科进士冲撞了只会一笑了之,这般心事重重,恐怕是大事。
听得太子主动关怀,林嘉愧疚之心顿时到顶,立时跪倒在地,对太子口称有罪,并把乔悦山到府中拜访到林乔两家过往等事一一讲明,又再次匍匐在地道,“此事我林家虽是问心无愧,然则此事牵扯太子名誉,就算是太子之后厌弃臣妹,臣也不敢再向太子隐瞒。”
未料太子闻言非但未恼,反而哈哈一笑搀起了林嘉,“子瑞你太过小心了,乔清海立身不正后宅不安,得林尚书相助脱身,乔家本该感恩,未料还拿悔婚之事相要挟,林尚书虽未曾明言,但其中过往父皇定是知晓的,不然以父皇之明察又怎会同意林三娘入宫,反倒是那岳乔家小子不识好歹,还口出恶言,孤定会给他个教训,给子瑞与三娘讨回公道。”
听太子要教训乔悦山,林嘉不禁急道,“乔小郎虽有错,但应是不知父母恶行,如今他手中已无要挟之物,又因病错过会试也受到教训,更何况他少年有才,若是用心引导,三年后想来也会为本朝添一俊杰,还请太子莫要与他再计较了。”
太子微微笑道,“既然子瑞求情,那此事孤就此放下,子瑞也可会去告知林尚书,孤也不会怪罪于他,一月后孤与三娘便要永结同好,便请林尚书安心准备,莫要再为小事烦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