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2）

陈舟抱着啼哭不休的小女儿出门，女儿的小手非扒拉着门框不可，险些被砸到。-*---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陈舟虎着脸说了她几句，就委屈巴巴地哭到吃饭的时候都不停。

这个宝贝疙瘩是一年多前从陆家抱了来的。

那个电话打过后半年，他按约去了老陆给他的地址。

小孩的妈妈确实好看。一身村妇的衣裳，遮不住本身的气质和身材，不怪有人见色起意。

他去接小孩。女人一见到他，凄楚的表情就浮现出来了。

老陆的遗愿是怎么样的，谁都清楚。陈舟懒得和女人交涉，一边插着裤兜静静站着，看这幕生离死别的大戏。

女人哭了很久，把襁褓里不明所以的小闺女也给惊动得闹腾。过了好几个小时，慢慢哭累了，女人才把小孩交给他。

全程她只对他说了两句话。

一句是：“老陆说，小孩不要姓陆的，别让她晓得她有这样的爹娘。他信你，说你是文化人，能取好听的。取好了求求你和我说一声，我想知道我小家伙叫什么…”

陈舟默默听着，点头了。

文化人？文化人是谁？

他怎么不知道。

他第一次学着怎么抱一个这么小这么小的生命。她就像一只果冻，一个流体，软在他怀里，像随时会溜下去一样。

她闻到了陌生人的味道。但已经哭得精疲力竭了。哼哼唧唧地咬着手指头，偶尔再像小猫似的呜咽两下。

看他抱稳了小孩，女人的眼泪扑簌簌就掉下来了。

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再失态：“老陆胡来…我是她妈…你要是不想养了尽管给我…”

陈舟客气地冲她笑了笑：“不会，你尽管放心。”

上车前，女人一直眼巴巴地望着他，像是还希望他能把小孩还给她。

陈舟心里钝钝痛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老陆他…想要你过得好点，带着小孩不方便。”

后来车开走了，他从后视镜看过去，女人站在路中央，像被打了一拳似的弯**，哭得肝肠寸断。

小孩身子挺弱。刚来的时候陈舟照顾不好，老要生病。抱到医院里去，医生问叫什么名字，他怔了怔。

小孩叫什么名字？

作为一个莫名其妙的文化人，陈舟简直为此伤透了脑筋。

有一晚迷迷糊糊想起来的那句“小船哥哥”，倒是给他提供了灵感。-*---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于是他一拍桌板，女孩儿就叫小船了。多洋气，多好听。

这才是文化人取出来的名儿。

递出来的绿色卡本，用来写患者信息的。圆珠笔在纸片儿上写了半个耳朵旁，突然觉得不太对。

陈船，沉船？太难听了。

他沉思片刻。手一抖，心一狠，在姓名那一栏上写了——

“容小船”

便宜他了。

就当是用他的名字，专利费吧。

小船是个很能闹的丫头。

陈舟小时候不怎么接触丫头片子，后来接触的又尽是些想和他搞对象的，根本没有学过怎么和这么小的女孩子相处。

老陆丢给他一个痛并快乐着的大难题。

他倒是越来越确信女人没有撒谎。小船越长大眉眼越像老陆，尤其是眼睛，秀气得不行。小孩是老陆的大概不会有假。

他教小船叫他“叔叔”。虽说姓不跟老陆的是遗愿，但是彻底抢了他的孩子，他还没这么龌龊。

等小船再大一点，他会告诉她的。

“爸爸”这样的称呼和荣誉，应该送给对的人。

他的生意不错。开张快三年了，已经能做个四平八稳。他没什么进取心，主要是没精力——家里的祖宗太能闹，一刻找不到“叔叔”，就哭得天昏地暗。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娇宠过头，后来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儿——小船身上有非常严重的安全感缺失的情况，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深埋下的。

像极了他曾经遇到过的另一个小孩。

自从发现以后，他就不再纠正她依赖过分的行为。他尽量抽空陪她，趁现在没上幼儿园的黄金年龄，去公司也把她放在桌子上当吉祥物。

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

对象就更不用说。

他一整天地在劳务公司和尿布瓢盆里挣扎，感觉自己快要连正常的生理欲望都没有了。

不找了，懒得找。守着小孩安安分分过日子。

更何况，小孩叫容小船了，他再找个对象，无论是男是女，不都是后妈既视感？

小孩要多晒太阳，否则缺钙。

现在陈舟活脱脱是个母婴知识专家。

周末没事儿，他打算把小船抱到公园里去溜达。

小孩会走路了，但只要在外面，一定要黏在他身上，唯恐他跑了。

计划还没开始实行，就遭遇了障碍。

早上在家里，小船发现自己打小就抱手里的一个娃娃，叫陈舟一不留神烫出个洞来——他在夜色里抽烟，随手把烟蒂摁了摁，也没想到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下可就了不得了，小船哭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把他闹腾得头疼。事事和他对着干不说，衣服不穿，饭不吃，门也不出，抱着惨遭厄运的娃娃只顾着伤心。

陈舟险些气得动手打人。

自从有了小船，他的耐心呈几何倍数增长趋势，依然常常被她突破下限，产生一种“能不能教训一下”的冲动。

指节都拧得硌硌响了，还是控制住了。

不打女人，不打小孩。

他性子里有被韩先勇刻下的暴戾，这些年过得太平，连酒疯都没有发过，他纯粹是用意志力在抵抗发泄的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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