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2/2）

磕完了头，拜过了年，终于真的开饭了。王氏、张氏端着一碗一碗的饺子，一盆一盆炖好的猪肉萝卜跟白菜，统统送到了堂屋里。堂屋里，摆了一大一小两桌饭。忙了一年到头了，家里的媳妇孩子们终于有了上桌的机会。

田老栓第一个坐在了大桌子的上位。坐在他旁边的是大石头，这是作为长孙的荣耀。接着田老大三兄弟挨个儿坐下了。小桌子，第一个坐下的是董婆子，年夜饭就让男人们一块去吃吧。田大丫跟小石头挨着坐在她左右，接着是小石块跟田二丫。王氏、张氏坐在了桌子的最后面。

家里人全都坐下后，随着田老栓董婆子拿起了筷子，年夜饭真的开始了。田二丫拿起筷子疯狂的吃起来，“我简直快要饿疯了。”

吃了个半饱，田二丫才有精力看着周围的环境。隔壁的父子几个人已经开始喝起了酒。小石头，已经被叫着坐到了田老栓的旁边。“这果然是个偏心的。”田二丫心里撇了一下嘴。

田家的堂屋，火盆里的木柴静静的燃烧，偶尔传来一声“劈啪”的响。难得能吃上一顿好饭食，田二丫的脸上都露出了幸福悠闲的光彩。也许，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悠闲的吃着年夜饭。比如王氏跟张氏，她们既要伺候着婆婆，又要照看着孩子。难得的上了一次桌，一顿饭也吃的七上八下的。田二丫抬头看了一看天：“这果然是个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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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了，田二丫的禁彻底的结了。一上午，她跟着董婆子、王氏跟张氏到村子里各家里拜年。下跪、磕头、说句吉祥话。她就能捞到一个压祟钱，或者一把落花生。开始的时候还有点害羞，到了后来，这套活计已经是非常的熟练。连张氏都在前面跪下磕头了，她又怎么能够例外呢？

冬天里，天短夜长的，田二丫已经很久没有睡午觉了。这也算是劳累了一个上午吧，她就在中午的时候眯了会儿。睡醒的时候，家里静悄悄。“她们又去了哪家拜年了？”田二丫想着就走出了大门外。

到了新年了，这个贫穷的村庄难得的显露了点喜气。穿着干净衣服的人群，人群脸上的喜悦，就是这个村庄最好的装饰。一年到头的劳累着，所求也就只有这点宁静跟喜悦。可是这点喜悦又能维持多久呢？

田二丫站在大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没去师婆子家里拜过年。自家都没去，别人大概也是不回去。田家村都是田家的人，拜年也是按着辈分来。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外人，想必就被这么给漏掉了。

“她今年也帮了我不少忙，我也应该去给她拜一下年吧。”田二丫心中暗想着。想到了，就去做。往四周里看了下，应该没人注意到自己。于是，田二丫就迈步去了小北山。

看着小北山那些层层叠叠的坟茔，田二丫最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有些怕。如今，却已经变得坦然了。这，也是一种归宿吧。我又何必要去害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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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了过年的时候，师婆子就显加倍的寂寞。远远的听着远处传来的鞭炮声，她无数次暗中的感慨：还好当初住在了这冷清的小北山。

一年三百六十天，师婆子每天都过得差不多。有人生产了，就去接生。没人生产了，就一个人默默的生活着。为什么，到了新年的时候会加倍的寂寞呢？“也许，我还是看不开。也许，有些东西早已经深深的印在了血液里。”董婆子自嘲的说着。一个人生活，又何必怕人听到呢。

刚刚开始的时候，还会有人在过年的时候拜访师婆子。比如，接生了难产，亦或是救治了谁的病。比如，那些来说媒的老婆子。

时间久了，村民慢慢的习惯了自己的救治。自己接生、治病，他们出粮出钱。一来一往，公平交易，就没人在过年的时候过来了。对此，师婆子也会低声的说句，“落得清净。”

对于那些来说媒的老婆子。自己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是在害怕吧。来到了这里，竟然还要被催婚？适应了环境，看着那些衣衫褴褛的村民。自己怎么可能嫁给这种人！天长日久的，自己就老了。天长日久的，自己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既然习惯了，为什么还要觉得寂寞呢？”师婆子一边自嘲的笑了笑，一边拿着米粉准备包个咸汤圆。这时候，院门口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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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后会在转场的时候加上两个破折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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