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1/2)
田家村的人都姓田,流着相似的血液,来自同一个源头。到了除夕的这一天,就是家族里祭祖的日子。日头刚过午,田家的男人们统统穿好了自己过年的“体面衣”,跟随者田老栓往村子里的祠堂走去。
到祠堂的时候,时间还算早,祠堂的大门还在紧紧的关闭着。田氏的祠堂是刚刚立村的时候建立起来的。最开始,只不过是一间土坯茅草屋。几十年来反复的翻修着,现在成了这三间青瓦房。这也是村子里唯一的砖瓦房。
三间的宽度比最开始的时候可是大的多。几十年里,春去春来,草荣草枯的,又有很多的牌位进了去。田老栓在山东老家的时候是旁支,只能远远地跪在人群后。如今这几十年过去了,无数的人死了,也有了进入祠堂的规格。
田老栓直接往前走,站在了祠堂的门口处。这里,只有头发胡须花白的老头子,为数不多。后面来的那些三三两两的族人们,自觉地站在了自己的位置。田家的三兄弟,就默默的站在了人群中间靠后的地方。
田家的祠堂,一年只在除夕这天开一次。除夕这天,要把这一年里死去的牌位挪进去。除夕这天,要把嫁来的媳妇子的姓氏写在族谱上。除夕这天,要祭祀先祖,祈求庇佑。只有在祖先的保佑下,这些山东的故民心中才有了一个安定的根。
时辰近了,田老栓不禁的回头看了下:黑压压的村民站满祠堂前面的场地,静默无声,庄严肃穆。这也许,就是宗族血脉的延续吧。
时辰到了,田家祠堂那经过油漆的门终于缓缓的打开了。祠堂里,密密麻麻的牌位排到了祠堂的最高处,这都是庇护着田家的先人。
一声令下,黑压压的族人在祠堂的外面跪在了祠堂里黑压压的排位前。祭祀,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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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了田家村之后,田二丫才知道最痛苦的原来是饥饿。寂寞、失恋、伤心、痛苦?那纯粹是吃饱了撑的在矫情!你若不服气?那你就来田家村,我饿你一年半载的看你还伤心不伤心。还有什么比饥饿更加痛苦的吗?那必然是面前有一堆好吃的,但你却还是只能饥饿着!
洗澡也是一个力气活,田二丫刚洗完澡就觉得,今天的饥饿好像比之前来的早一些。头发彻底的干了,田二丫就像往常一样去了堂屋里。不成想,堂屋竟然没有人。家里的大人们都去了哪里了呢?
走到院子里,隐隐约约听到灶房传来了一些说笑声。今天这么早就已经开始做饭了?田二丫快步的跑到了灶房里。
果然,家里的人们原来都在这里啊。她们一边和面包饺子,一边互相谈笑着。说的,就是隔壁柱子的故事。田二丫连忙搬个凳子坐在了旁边,一边听着她们说,一边闻着麻油的香味。一边听故事,一边流口水。故事讲完了,肚子也饿了。然而想象中的开饭,却还是没有来。
外面忽然响起了鞭炮声。“奶奶,这是谁家在放鞭炮?”田二丫好奇的问道。
董婆子侧着耳朵听了下,然后说:“听声音,应该是村里的祭祖开始了。”
祭祖?原来田家村还要祭祖啊!其实想想也正常。毕竟田家村都是一个家族的人。都有祖坟了,那统一的祭祖又有什么奇怪的呢?田二丫这时候才发现自家的男人统统不在家!这会儿开饭,相必是没有希望了。现在包的饺子,还有烙的那些小油饼,就成了田二丫吃不着的“胡萝卜”。别提有多泄气了。
天刚刚擦黑的时候,祭祖才结束,家里的男人统统回来了。这总该要开饭了吧。不成想,转眼之间他们又提着东西出去了。问过了董婆子后,田二丫才知道他们这是去上坟。田二丫的肚子,不禁的打起了鼓。
“二丫,你是不是饿了?要不先吃一点烤番薯?”田大丫在旁边低声的问道。
“不,我不饿。”田二丫笑了笑,矜持的说道。有饺子有肉的,谁还乐意去吃那些烤番薯?吃了几个月,我早就吃的够够的了!
天色完全的黑了,田家上坟的人也回来了。在吃饭之前,先要给田老栓跟董婆子行礼拜年。两个人坐在堂屋里,桌子上破天荒的还点了一个小油灯。家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挨个儿去给老两口子磕头拜年说句吉祥话。董婆子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压岁钱”也给一一的分下去。
田二丫拿到了后,低头的一瞧:一根红绳打了梅花结,上面串了两个小铜钱。那个铜板,外面圆,里面方,一厘米的大小,上面印着一些花草的纹样,正反差不离,上面没有字。“这确切的说,应该是叫压祟钱吧。”田二丫暗中的想着,“不知这是年前换来的,还是早年积攒下来的。”
不管怎么样,终于到了吃饭的时候。田二丫强忍着,肚子才没出现打鼓的声音。那样,也太丢我这个“成年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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