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天（1/2）
“小子们，干得漂亮。这七场都是客场，我们拿下了六场，昨晚还是背靠背！这两周辛苦了，现在赶紧从大巴上滚回家，好好休息一天，我们大后天的训练再见！”教练的声音一落，球队大巴里的欢呼一声接着一声地响了起来。
“小南瓜，这独立生活的两天，记得离麻烦事远远的。”坐在前一排的斯蒂芬扭过头调侃道。
“操你，我希望缇娜让你换上两天的尿布！”小南瓜一边拿着行李架上的背包，一边回嘴。
似乎想到尿布的气味，斯蒂芬拉长了嘴角，但还是嘴硬说：“缇娜才舍不得呢。行了，回见，瑞克小分队。”
“大后天见。”瑞克看了看表，已经是早晨六点了，红眼航班外加两小时的时差，他的身体是疲惫的，可是神经却依然活跃着不想睡。最近球队状态很好，他满脑子都是这几场比赛。在飞机上他也试图眯着眼想要睡一会，但即使闭上眼，整场比赛所有人的动作也在眼前回放着。下了飞机，小南瓜也睡不着，两人就着赛后的肾上腺素回顾比赛，越聊也就越兴奋。
“刚刚说到哪里了。”小南瓜把瑞克的包丢进他怀里，抱臂等着。
“第二节的进攻。他们抓的时机都是我们三线换一线的时候，我们得看一下回放。但我印象里，第二个是在换你上场时丢的球。”
“我跳过栏板的时候被后卫挡了一下，没看清是怎么丢的。”
“里贝罗本来要后退回防，但看迪力在等着传球给你，就直接进攻截走了球。”车就在面前，可瑞克按在车钥匙上的手指却顿了一顿。
小南瓜的手还搭在副驾的门上，一脸疑惑地问：“怎么了？”
但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了，有些局促地缩回手：“我只是想说去你家吃个早餐继续谈。我们说好的，分手并不改变任何事情，不是吗？”或许是因为心知是他自己倒打一耙，小南瓜难得地心虚了。
瑞克忍不住逗他说：“准确说来，那个分手后就不来我家的人好像不是我。”
“那……不是特意的，上赛季那么短……”
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和前任讨论旧恋情无疑是最愚蠢的事，很显然，小南瓜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而他也一样。瑞克有些后悔开启这个话题，摆了摆手说：“好吧，一点都不尴尬先生，在你越说越尴尬前，上车吧。”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小南瓜撇了撇嘴，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我们得去趟超市，我想吃煎蛋。而且不管你冰箱里有什么，我都怀疑放了三个星期还能不能吃了。”
“没关系，柯尔……”
哦对，柯尔在家。柯尔讨厌早起，更讨厌大清早被吵醒。他记得上一次他从客场回家时，做早餐的声音把柯尔吵醒了，睡眼惺忪的人分走了一半的早餐，搂着射手瞪着自己，而且瑞克觉得自己只是挨了眼刀完全是因为柯尔还没睡醒。
“抱歉，我们得改期了。柯尔现在还在睡着，我不想吵醒他。”
小南瓜瞪大了眼说：“这太扯淡了。如果我们还在冰场上的话，我一定会要你撞进球员席。”
小南瓜的身型不被弹飞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但瑞克知道现在笑出声来一定会把事情变得更糟的，所以他忍住了。“小瑞奇……”
“别叫我小瑞奇！”
“柯尔是打卡的上班族，他得遵循不一样的时间表。”
“是吗，他和冰球运动员结婚前没准备好适应我们的时间表吗？”小南瓜咧嘴露出了个假笑，然后恍然大悟地说：“对哦，你们是闪婚，情有可原。”
“瑞奇，首先，是我不想影响他。其次，冰球是我们的全世界，但我们的世界只是整个世界的一小部分。”
“新的一节关于我不能为所欲为说教吗？”小南瓜伸手推开了车门：“没意思，我走了。”
车门被用力地关上后，又被拉了开来，小南瓜抱着包坐回副驾驶，目空一切地直视前方说：“我车停在了二层，送我一程。”
瑞克看着小南瓜因为尴尬努力绷着脸，终于还是憋不住那个笑，摇摇头发动了车。没有坏球员，只有糟糕的教练。
“值得吗？所有的和冰球不想关的访谈，不必要的代表团谈话，不把你当成是个冰球运动员……”
瑞克找到小南瓜的车，停下换了档。小南瓜没动，在等着他的回答。
“值得，因为现在他们看见了真实的我，我也因此有机会改变些什么。”
“他们改了你的维基。”
“嗯哼？”瑞克看着小南瓜的眼睛，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大家管这种瞳色叫婴儿蓝了。
“算了。”小南瓜撇过头转身开车门，低着头地说了句“好好休息”。
后视镜里，黑色悍马隆隆地转了个弯，消失在停车楼里。
瑞克慢慢启动了车，昨天的比赛的画面还在脑子里闪烁着，可其中夹杂着一些过去的画面，让他无法清晰地思考。
直到驶入熟悉的街区，他心中的焦躁感才消退了一些。还有一个弯就能到家了，瑞克一边等着红灯一边想着，眼睛瞄到了街角的那家面包店。
据柯尔说，他们的羊角包是芝加哥最棒的。他还记得柯尔眉飞色舞地说：“作为一个被美国化的人，我必须得这么说……”然后柯尔清了清喉咙，用夸张而兴奋的高音说：“这是我来美国吃到的最好吃的羊角包了！”
所以瑞克回家的时候，手上多了两个羊角包。一个人再不高兴，也不能对给自己带早餐的人生气不是吗。他蹑手蹑脚地开了门，意外地，射手并没有迎上来，然后他听见了客卧里传出两声狗叫，然后是一句模模糊糊的“射手……带你去……再让睡会儿。”
瑞克听见床上砰地一声，完全可以想象出来柯尔揽着射手倒回床上的样子。没开灯的客厅里，一点儿动静都特别清晰。瑞克笑着坐进沙发，听着柯尔嘟囔着：“行了行了，带你撒尿。”然后是悉悉索索地起床声，还有射手的爪子拍门的声音。
客卧的门开了，射手一下钻了出来，向瑞克冲了过来。眯着眼的柯尔跟着走了出来，脚踝上趿着运动裤，往身上套着卫衣。晨光里，那件深色卫衣和平角裤间的一小节弧线白得发亮，瑞克忍不住想多看两眼，却被射手一下舔在脸上。下一秒，柯尔已经把卫衣拉了下去，边往玄关走边弯腰把脚踝上的运动裤往上一提，喊了一句：“射手，走了。”
瑞克看那个一头乱发的人还是眯着眼在入门的衣柜里摸索着大衣，似乎可以窥见自己不在这几天，柯尔的生活常态了。
“射手？”套上大衣的柯尔动作娴熟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牵引绳。
瑞克拍了拍射手，本以为他会犹豫一下，没想到他利落地跳下自己膝头，头也不回地直接向柯尔走去。
眼看着玄关前的男人打着哈欠给射手系上绳子，瑞克觉得不能放任这样的柯尔出门，可没等他想明白怎么出声才不会把没清醒的人吓一大跳，一人一狗早就消失在门后了。
这太奇怪了，他刚刚是被自己的丈夫还有狗一同忽略了吗？
“法律上的丈夫。”脑袋里的一把声音冷酷地纠正道。
“没睡醒的。”另一把声音不甘示弱地补充上。
瑞克窝在沙发里，感觉肾上腺素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连续比赛的肌肉酸痛感。搭在沙发上的毯子有一股干燥的橘子香，哦，他真希望自己能这么睡过去。
但他不能。
瑞克挣扎着把自己从沙发里拽了出来，打开电视，调出昨天的比赛回放。趁着解说员赛前采访时间，瑞克煮了一壶咖啡，又端着咖啡回到沙发上。
电视里，黑鹰的三名球员跟着持球的冰块儿正往主队半场压去，就在这时郊狼选择了换人，新上场的后卫越过墙板，休息充分的两条腿猛蹬着冰刀，一下斜跨过半场，破坏了冰块儿的单刀机会，逼得他得把球往回倒。
随着一声兴奋地叫声，瑞克的手臂被一撞，射手挤进了他的臂弯里。
瑞克朝门口看去，他法律上的丈夫呆站在门口，终于发现了他。
“早安呀，陌生人。”瑞克拿起茶几上的纸袋，摇了摇说：“我买了羊角包。”
柯尔回过神来，脱了鞋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久前。”
很显然，柯尔并不满意这个答案，而同时他的表情也泄露了他现在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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