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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有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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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完事,已近黄昏时分了。

皇帝把百里琛暂时留在了宫中住下,叫人单独辟出了一间宫殿与他住。

他这厢用完了晚膳,屏退了众人,只留下几个在外殿侍候的宫人。

不过一小会儿的工夫,赵彧像是凭空从殿中的黑暗处走出来的似的,跪伏于地,“属下自知耽误陛下大事,求陛下降罪。”

皇帝的眼中晦暗不明。

听到李渡先找到了百里琛的时候,他自然是愤怒的,甚至恨不得叫赵彧把他自己的脑袋给拧下来赎罪。但是他的心中有一种隐秘的,他自己也不愿承认的,极端又执拗的骄傲。棋差一招也好,运数不佳也罢,这一局,他不肯认输,更不愿用一种败者发泄怒气的方式去惩戒赵彧。

于是短暂的令人心悸的沉默之后,皇帝微微抬了抬手,“起身吧。寻人一事,本就如大海捞针。朕不苛责你。”

赵彧将头埋得更低,“属下谢陛下厚恩。另禀陛下,关于百里琛入京一事,属下已经查明。”

“讲。”

“因百里琛入京,必然要经过城门口守卫的检查。因此属下白日里便去寻了那日轮班的几个守卫,发现他们早就收了好处,对此事闭口不言,所以颇费了些工夫,才从他们嘴巴里撬出点东西来。”

“他们说,当日的确有一个乞丐模样的少年人要进城。本来他们是拦住了的,但是硬是被一位夫人带走了。而那位夫人,便是相府去年进门的那位谢家姑娘。”

皇帝看着眼前安静地燃烧着的宫灯,不说话。他自然是对这位李家的少夫人有些印象。

但是再往细里想想,他却发现自己连她到底长什么模样都记不清了。毕竟他从小到大见过太多美丽的女子,谢枝扔到美人堆里只能称得上清秀的容貌,自然不会在他的记忆里留下长久的痕迹。

若是按照皇帝惯常的脾性,必要记着这桩仇,寻个机会报复回去的。

但是,他想到了去年站在自己面前的,另外一个人。在这昏暗的殿中,他挺直的脊背就像馆阁前立着的石碑,风雨不圮。

皇帝扶住了自己的额,思忖半晌。

“算了。”

……

外面的日头盛得很,照得人花眼,花涧便叫人把明粹宫的窗子上都蒙了层碧纱,唯独支起榻边的一扇梅花纹窗,叫暖融春光落到那豆沙红釉瓷瓶里的那枝海棠花上。

小几上还搁着一只如柔荑如凝脂的手,被精心修剪过的指甲不施丹蔻,透着稚嫩的粉白色,叫人爱怜之心顿生。

李思齐身着铅丹色袖衫,端坐于榻上,一双翦水秋瞳微微下垂,像枝头被雨打湿了的春花,倦怠而绝美。她看着太医收拾好物什,便将那双好看到堪称完美的手拢到了自己袖中。

侍候在一旁的花涧问道,“郑判局,如何了?”

郑知芳跪坐于地,语气有些惴惴的,“禀娘娘,娘娘脉象和缓有力,并无喜脉的迹象。”

李思齐的神色黯淡了几分,袖中交握的双手也攥紧了几分,却道,“郑判局辛苦了,回头便去领赏吧。”

郑判局忙行礼,“臣谢娘娘。”

李思齐朝他抬了抬手,“判局多礼了,只是日后中宫的饮食,还要麻烦判局继续多多看顾了。”

郑判局将头埋得更低,“臣在所不辞。”

李思齐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心里却冷如数九寒天。

她与皇帝结为夫妻,到如今已是整整五载了。外人皆道她圣宠不倦,虽也不错,但是她却有一样最难以启齿的隐痛。

五年了,她的膝下一无所出。请了太医把过无数次脉,试了无数种妙方偏方,却毫无作用。她不是未曾怀疑这后宫之中有人刻意构陷,因此打从三年前,宫中诸项器物,每餐饮食,必叫心腹之人先一一验过,方敢使用。

可是……

叫人送走了郑判局,李思齐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问道,“陛下最近还是一直找那个惠昭仪吗?”

花涧顾左右而言他,“娘娘,您瞧外面天这么好,要不咱们做风筝去吧?”

“行了你别说了。”李思齐使了些力拍在桌上,像是赌气似的冷哼了一声,“他爱去哪去哪,跟我有什么干系?”她生得明艳,此刻秀眉微蹙,脸颊稍稍鼓起,亦是别有一番女儿家娇嗔的风情。

花涧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从前陛下也不是没有宠幸过别人,可也没像这几日一样,天天尽着一个人传召。

李思齐兀自生着气,忽而又道,“花涧,这几日日头这么好,要不明日咱们找人去玩击鞠吧?”

花涧本来还替她发着愁,一听这话便眼神都亮了起来,“好哇,娘娘要是想玩,奴婢这便吩咐下去,让底下人的人好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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