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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之安宁 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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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和女人激烈的争吵声充斥在狭小的旧院子里。

才睁开眼睛的简守觉得头晕目眩, 还有些疼?

他后知后觉地抬起略显沉重的双手,才发现一只手里紧攥着冰凉的刀片,另一只手的手腕伤痕累累。

男人和女人的声音还不消停。

“你一个自己孩子都养不活的穷光蛋,还要替别人养儿子,做善事给菩萨看,是疯了吗!?”

“那是别人吗?那是我姐的儿子!我亲姐姐!”

“是是是, 你姐跟你亲, 我和乐乐才是你们蒋家的外人!跟了你,真的活该我们娘俩饿死!”

摔碗声响起后, 女人的声音变得更加歇斯底里。

紧接着就是小孩子的哭声,带着恐惧和无助的哭声。

简守的表情变得有些痛苦,拿着刀片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再用力划下!

又是一条鲜血淋漓的刀口子,尖锐的刺痛感窜上了心尖,他竟然觉得有了片刻的舒缓和解脱。

这很可怕……

意识到不对劲的简守仓惶扔掉手上的刀片:【三三,他在伤害自己……】

【是你, 在伤害自己。】

【不,不是的, 我就是心里太难过了, 不受控制了。】

【原主有抑郁症。】

简守垂下头, 手腕上还流着血,明明这么痛,他却觉得爽快。

这是个会上瘾的病,也是个会死人的病。

他闭上眼睛, 开始回忆原主这短短的十六年人生。

前八年幸福圆满的家庭和后八年寄人篱下的生活……

邵安原本的家庭不算富贵,但也是小康水平。

父母都是国企的,也只有这一个独生子,全部精力都花在了他身上。

小小年纪,送他去学画画,送他去学钢琴,学习成绩也从不落下。

原本一家三口可以平淡而幸福地一直生活在一起,邵安也或许会出人头地,有个光明的前途。

但变故从来不会提前预告,邵安在学校时突发高烧被送进了医院。

他父母一起从公司开车赶往医院,结果就在路上出了车祸。

烧得迷迷糊糊的小邵安,还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就在同一家医院抢救。

等到他舅舅想起还有一个他时,已经是一天一夜后了。

手臂戴着白布的蒋任涛通红着双眼抱住虚弱的小邵安。

满嘴的承诺:“安安不要怕,以后舅舅会照顾你的。”

小邵安抓着蒋任涛肩膀处的衣服,不知道怎么地就开始掉眼泪。

原主父母葬礼的一切事宜都是蒋任涛在处理。

包括赔偿和遗产,蒋任涛也是说暂时替邵安保管,绝对不会挪用分毫。

小邵安其实对钱没什么概念的,蒋任涛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舅舅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不依靠他还能靠谁?

可是、可惜,多养一个孩子,对于蒋任涛这样原本就拮据的家庭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甚至,还是一个极重的负担,尽管邵安有着寄人篱下的自觉,过分懂事,却也免不了招人嫌弃。

房门被猛地推开,男人抱着孩子大步走出来,在看到门外的少年后愣住。

他的表情有一瞬地难堪和担忧,似乎难以面对现在的场面。

蒋任涛就有这么一个姐姐,这个姐姐对他好得真的没话说。

家里重男轻女,姐姐出嫁时没一分钱的嫁妆,这个院子也早就写的是自己的名字。

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自己反而是最不争气的,是个窝囊废。

连结婚时给彩礼的钱都是姐姐拿的,生孩子时的花费也是姐姐出的。

他是个有血有肉懂感恩的人,所以怎么可能不好好照顾安安。

蒋任涛抹了把眼睛,半天扯出一个笑来:“安安放学了啊。”

怀里的蒋乐突然挣扎起来,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我要哥哥!”

光线太暗,蒋任涛也没有注意去观察简守的不对劲。

他将蒋乐放下来,朝简守解释道:“安安别多想,舅舅舅妈只是在商量事情,舅舅先出去一会儿。”

蒋乐跑过去抱住简守,鼻涕和眼泪全蹭到了简守的衣服上。

蒋任涛走了,苗俞也将门锁上了,只剩下两个孩子呆立在院子里。

蒋乐一边抽噎一边小声地告状:“妈妈,是坏蛋!”

简守摸了摸那毛茸茸的脑袋:“不可以这么说你妈妈。”

他真没觉得苗俞有什么不对的,他也觉得自己太像拖油瓶了。

简守回抱了蒋乐,心尖和手腕一直在火辣辣地疼。

抑郁患者,总是太容易自责。

雨越下越大,沉闷的气息铺天盖地。

男孩走在马路的边缘,脚踝颤巍巍地朝里拐。

他吸了吸鼻子又闷咳了两声,觉得胸口实在难受。

过分瘦削的肩膀勒着断掉的深蓝色书包往上耸了耸。

小臂抬起将手背覆在眼睛上,雨水顺着漂亮苍白的指尖接踵滴落。

校园暴力,邵安是它的受害者,并不唯一但同样可怜。

他能得这样的病,就好似完全可以理解了。

温热的血顺着鼻腔滑落,鲜艳的红是周遭灰色的唯一点缀。

简守有点恍惚地眨了眨眼,好像回到了一小时前最艰难的时刻。

放学后被堵在厕所门口的时候,他其实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简守被推攘着后退直到与冰冷的墙面相抵,没有了后路。

厕所里原本还有其他的学生,但是察觉情况不对后都不动声色的迅速离开了,甚至连手都没洗。

也对,他们又何必为了不相关的人招惹是非?

于是,狭窄泛暗的空间里就只剩下三个面带戾气的男生和孤立无援的简守。

简守通过细碎的刘海看人时的冷静激怒了为首的王洛川。

第一个拳头重重地落在了简守的颚骨,他希望能看到他痛哭流涕的悲惨模样。

“砰!”

骨肉相撞的声音听起来就很痛,简守被迫偏过头收回视线。

他依旧保持沉默,安慰自己过一段时间就结束了。

低垂的眼尾显得他悲悯而厌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针对于邵安的校园暴力,从高二分科换班后一直持续到高三的这第一个月。

起初邵安也不是没有挣扎过反抗过,然而暴力行为却越演越烈。

所以现在的他学会了沉默,只要再忍受一年就好了。

还有一年,他就可以考上大学,彻底地永远地远离他们。

这些垃圾。

王洛川厌恶他这副模样,看似卑微求全,却无人能折断他的傲骨。

仿佛在告诉他,他与他们,是不一样的。

两秒过后,谩骂和拳打脚踢不留缝隙地朝他涌来。

简守顺着墙面下滑,蜷缩成一个虾米,死死地咬住下唇。

思维却逐渐放空了,这样他就可以自以为是地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了。

像是一根木头,就连腐朽时都一动不动。

果然几分钟过后,三个男生就失去了兴趣。

嗤笑着勾肩搭背地离开了,刺耳的口哨声在门口拐角处消失。

终于,终于……结束了。

简守这时才呼出了一口长长的气来缓解疼痛。

口腔鼻腔中都有反胃的血腥味,又被他给咽了回去,只干涩的发痒。

手掌撑地,捡起散落在一旁的书包,简守头重脚轻地爬了起来。

面前有一面斑驳的镜子,镜中的少年瘦弱且狼狈,蓝色的短袖T恤上满是褶皱和脚印,苍白的皮肤上是凌乱的青紫伤痕。

刘海遮住了一双淡漠无波却异常澄澈的眼睛。

半张脸都隐在这过长的碎发里,莫名显得阴郁不可亲近。

尖瘦的下巴和不笑的唇角似乎也带了丝刻薄。

简守就这么看着,然后叹了口气,是个不讨喜的模样。

简守最终还是没有晕倒在大街上,他回到家里坚持着吞了片感冒药就混混沉沉地睡去了。

今天是周五,蒋任涛和苗俞要上夜班,蒋乐也被他姥爷接走了。

家里只剩下简守一个人,所以直到夜晚十点他才被饿醒。

饥饿果然是最难以忍受的事情啊,简守浑身酸痛难耐身上还是湿透的。

他胡乱换了件衣服,然后摸索着下床,匆匆为自己下了碗葱油面。

邵安的手艺向来不是很好,每次下的面不是咸了就是淡了。

这次似乎是过于辣了,简守的眼眶变得越来越红。

他从衣领里掏出一块小小的怀表,轻轻地拨开金色的外壳。

一张缩小版的全家福就贴在背面,边缘泛着红锈。

年轻漂亮的女人端坐在凳子上,怀里抱着一个刚满周岁的瓷娃娃,依稀看得出两人眉目间的相似之处。

系着领带的男人站在他们身后,温柔的目光一直黏在母子身上,微微笑着。

所有的温馨甜蜜都定格在了这小小的一方照片里。

现实总是真实到残酷,他们之中只余下了邵安一人。

简守一只手紧紧攥着怀表,不管不顾地大口吞咽着面条。

却怎么都止不住这压抑的哽咽声,豆大的眼泪全都滴进了碗里。

又变得咸了。

永锡高中,永锡镇上的一所公立中学,升学率和重本率一直名列前茅。

邵安就读的班级就是文科院里最好的一班,可是那又怎样呢?蛀虫无处不在。

简守站在学校门口,看着多如牛毛学生往学校里涌,没由来地觉得窒息。

赶紧摇了摇头,他不应该厌学的,这是他改变现状最触手可及的方法了。

简守看到班主任刘霞的时候,刘霞也在看他。

结果这个学生完全没有向她问好的意思,微缩起肩膀低头就走,整个人仿佛笼罩在阴影里。

刘霞皱起了眉头,眼里尽是不屑,成绩好又有什么用?

看邵安那个没礼貌又阴郁的样子也不会有什么前途。

简守一直低头看着脚尖,握住肩带的手骨节泛白,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刘霞。

最初遭受校园暴力的时候,邵安也曾向班主任求助,可是她让希望变为了徒劳。

浑身是伤的邵安和施暴者站成了一排,像是一起受罚的捣乱者。

刘霞就这么坐在凳子上仰头看他,表情甚为不耐。

然后不紧不慢地吐出了一句话:“他们怎么就只找你的麻烦?”

不能当做缘由的被另辟蹊径地找到,邵安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努力抑制住眼中的热泪,旁边的男生投来嘲笑和威胁的表情。

刘霞看他这副样子就觉得心烦,她整天为了年级排名和教学上的事情已经够忙的了。

于是挥了挥手对邵安说:“自己去趟医务室吧,我给你开假条。”

又瞪着那三个老油条道:“你们每个人去给我写份一千字的检讨来!不要以为我不会重罚你们,要是这次的期中考……哼,你们就等着叫家长吧!”

可想而知,这样不痛不痒的惩罚恰好助长了施暴的火焰,第二天邵安被打得更惨。

邵安那个时候才明白,当他遭受苦难的时候没有人会愿意帮助他。

简守可怜邵安,现在却只能可怜可怜自己,因为他就是邵安。

两节地理连堂下课后,王洛川“啪”地一声将自己的练习册扔到了简守的课桌上。

恶狠狠道:“白化病,限你中午吃饭前给我做完,字迹一定要像!”

简守偏长的睫毛颤了颤,沉默着打开了练习册。

白化病是他们给他起的外号,因为他过于白晢的皮肤和在阳光下变成褐色的头发,充斥着调笑的意味却也恶意满满。

简守的同桌李玲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看到简守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就将话给憋了回去。

最后嫌恶地瞪了一眼王洛川,来表达自己对这种行为的不耻。

上午倒数第二节课的课间王洛川出去打篮球了不在座位上。

简守就将完成的练习册放回了他的课桌上。

李玲终于不忿地对他说:“你不给他做,他也拿你没办法的。”

简守坐回了座位,对于李玲的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

昨夜的一场雨让窗外随着微风摇晃树叶看起来青葱非常。

简守的位置靠窗,只要微微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到这些探头探脑的绿叶。

但是手指只是微不可见地动了动,简守垂下眼眸,目光落在了楼下的操场上。

预备铃响起,在操场上转悠的学生们全都小跑回了教学楼。

啊不,还有一个男生走得十分悠闲。

已经入秋,那人却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和一条过膝短裤。

双手插在裤兜里动作懒散,背包斜挎掉在了臀部的位置,黑色的鸭舌帽反戴在头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他人的视线,男生边走边抬起头来,略带锐利的双眼直直看向了简守。

简守没有想到会被察觉,也没有被他的目光唬住。

只是默默地收回了视线。

二楼的位置并不遥远,宁烁能很清楚地看到窗边那个人的侧脸。

白晢而瘦削,衬着窗边的新绿,就像是春天的嫩芽。

宁烁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声,脸都被头发挡住了,哪来这么高的评价。

颊边不经意间浮现的酒窝却暖化了嘴角的那一抹轻讽。

永锡高中的所筑地听说是上世纪初的一所贵族学校留下的。

食堂的背后就是那些老旧到不能利用的欧式建筑和杂草丛生的荒凉绿化。

因为老师们的警告,平时不会有学生靠近这里,但向来独来独往的邵安是个例外。

每次中午在食堂打完饭菜后他都会独自待在那片区域里吃饭。

吃完饭后就做作业、背书,一直要捱到下午上课时才会回教室。

简守一手拿着才洗干净的饭盒,一手抱着书本和练习册。

回教室的时候果然已经打了一次预备铃了。

王洛川坐在中间组的最后一排,简守要到自己的位置上就必须经过他。

看他微微侧过身体,简守暗自皱起眉头,猜到了他的恶作剧。

果然在临近时,王洛川突然伸出了脚就想要将他绊倒,简守没有躲而是直直地踢了上去。

王洛川吃痛,刚想要发火就看到简守一个踉跄将自己手中的饭盒摔了出去!

顿时又换上了一副得逞的嘴脸,冷笑着。

饭盒是不锈钢的,摔在地上时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在基本已经安静下来的教室里就像是一声惊雷。

不少同学烦躁地转过头来,抱怨道:“有毛病吧?”

在看到是毫无存在感的邵安后,又不屑地转了回去。

似乎这个叫邵安的人并不值得让他们浪费时间。

简守弯腰去捡已经被砸出凹痕的饭盒,没有再发出一声多余的声响。

走到座位边时,简守明显愣了一下,原本他和李玲的最后一排变成了倒数了第二排。

而最后一排只有一副桌椅,有个男生趴在上面睡觉,用书挡住了面部。

李玲朝他招手,小声道:“这是新同学,我们坐这里了。”

然后她往里收了收凳子给简守让位,简守垫脚小心地挤了进去,却还是将身后的桌子弄得一抖。

幸好的是后面的男生完全没有被惊动的征兆,似乎正睡得深沉。

李玲却很不满意地吐槽道:“位置变得更挤了……”

下午二三节课有个数学小测,简守转身递卷子时才发现后桌的新同学竟然还在睡觉,连姿势都没有变。

他心中惊疑,老师们竟然都没有要管这人的意思。

他当然也不会多管闲事地将他叫醒,只是将卷子对折。

小心地把一角压在了桌子上随意摆放的背包下后,简守就转过身认真地做起卷子来了。

离第三节结束还有二十分钟时,不断的有小纸团砸到简守的身上。

他转过头果然就看见了王洛川和他的同桌赵斌一脸威胁地看着他。

王洛川提起卷子晃了晃,示意他将答案写在小纸条上传给他们,态度十分嚣张。

简守扯出一张草稿纸开始抄写答案,捏着笔的手指越来越紧,手心里全是汗。

老师还坐在讲台上不时地往下张望,试图捕捉蛛丝马迹。

抄到后面的大题,简守的手都开始抖了,不断往身上砸的小纸团也停了下来。

他甚至能想象到王洛川开始算计教训他时的阴冷嘴脸。

焦急之下,简守将写完的小纸条胡乱揉成一团。

飞快地往斜后方扔去,连打到了身后的人都没有察觉。

宁烁被打到的一瞬间就抬起了头,刚好看见了简守收手的动作和被旁边桌壁弹回到他脚下的纸团。

宁烁的眉头皱了一下再松开,伸出长臂微微一弯腰就将纸团捡了起来。

他打开纸团先是不明白,后来看到背包下压着的试卷才反应了过来。

这是专门给自己的答案?他抬眼朝前看去。

那是洗得泛白的蓝色T恤,和单薄纤瘦的背影,肩胛骨的地方明显突出。

露出的脖颈白得像牛奶,柔软的头发在窗外阳光的映射下变成了深褐色。

宁烁浓密的睫毛突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原本对这场考试毫不在意的他突然从书包里翻出了一根笔芯,照着纸条上工整却又略微凌乱的字迹,一笔一划地抄了下来。

宁烁想把它抄完,奈何后面的大题步骤太多直到打铃交卷时他都还在奋笔疾书。

于是等到他再次抬头时前面座位上的人早已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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