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2）
第四章
封夫人年近四旬，和农妇出身的吴氏不同，封夫人李氏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只不过家里没落，到了她这一辈，人丁单薄，只有个嫡亲的弟弟在林州任职，也帮不上封家什么忙。
白芨刚嫁过来那阵子，封夫人是想要好好跟这个媳妇相处的，只不过白芨显然不是那么想的，不仅把封夫人给她准备的见面礼给当众丢了，还羞辱封夫人，把封夫人从穿戴到屋内的摆设都挑剔了一遍，就差说她跟乞丐差不多了，就是这样封夫人都忍了。
但是等着白芨叫人传话给封夫人，说封家一家子都是屠豕者的后人，不配跟她一桌子吃饭之后，封夫人就彻底气病了，
整整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缓过来，封夫人做不出像别的婆母那般给媳妇立规矩，干脆就无视了白芨。
今天白芨突然出现在寿宴上，这让封夫人李氏如临大敌，她想起昨日儿子说过要让白芨给老太太拜寿，结果如同她所料那般冷着脸回来，不会因为这件事记恨在心，又来发作吧？
等着进了屋，小辈们都到齐了，丫鬟上了蒲团，白芨就痛快的跪了下来，弄得封泽川和封妧都有些反应不及，然后听到白芨像是跟两个人很熟悉一般，笑着说道，“快来，咱们给祖母磕头拜寿。”
老太太吴氏很高兴，说道，“你们别让孙媳妇等着，快去。”
封妧犹豫了下，还是占了离白芨远的那个位置，封泽川只好靠着白芨跪了下来，三个小辈齐齐的给老太太磕头。
“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白芨的声音最为响亮，老太太高兴的不行，亲自上前去搀扶，然后拽着白芨的手就不肯放开，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道，“好孩子，你就坐祖母的身边。”又去喊封泽川，“你就坐你媳妇旁边，哎，就是这样，一家人要这样亲近才是和和美美的。”
封泽川身子僵硬，显然不愿意挨着白芨，但是看到老太太这般高兴，倒也不好忤逆她，让她扫兴，毕竟今天是老太太的寿辰。
封家在京城只有一门远方的亲戚，是封阅的堂兄封耐，夫妻两个人在京城做胭脂水粉的生意，日进斗金也不为过，有五六家铺子，家中只有一个独女封黛贞，是两个人中年才得的孩子，今年十五岁了，却还没定下婚事来。
封家的人样貌都很出众，男子身材颀长，女子则是个个都高挑，大眼睛，高鼻梁，封黛贞和封妧只差一岁，封妧今天十六岁了，却各有千秋，封黛贞娇俏明媚，封娆温婉和顺。
封耐的媳妇赵氏进了门看到白芨也在，愣了下，说起来她们家不过一个商贾出身的人，对着像武恒公这种人家，自然是仰望的，当初听说封家要娶武恒公的嫡次女，又羡又嫉，她们这样的寒门，想要鲤鱼跃龙门不仅是要进入仕途，还有有这样功勋人家引荐，才能真正进入那个圈子。
后来赵氏早就听说白芨骄横跋扈，几乎和封家人水火不相容，就暗暗高兴，凭什么都是一样的祖宗，封阅这一支就这么出息？
一家子父子俩都是进士出身，这儿子还娶了个名门嫡女！
但是今天看到白芨这般乖巧端庄的坐在老太太身旁，就有些莫不着头脑，心里更是有些泛酸，赵氏忍不住大声的问道，“这是泽川的媳妇？哎呦，还真是新鲜，这还是两年来头一次见到！我差点忘记了泽川居然娶媳妇了！”
这话一说就很尴尬，白芨嫁入封家都两年了，这还是头一次出来，赵氏这话显然就是不怀好意了。
白芨瞧了这赵氏一眼，穿着崭新的妆花褙子，头上插着至少三四根赤金的簪子，手上戴着龙凤镯并玉镯，举手投之间叮当的响。
这种人一看就是暴发户，以为有了几个银子就可以为所欲为，按照白芨原主的身份，这种人连就他们家的大门都进不来。
白芨对着一旁的王嬷嬷使了个眼色。
王嬷嬷也是个人精，她在侯府里呆着，什么人没见过，一看这个赵氏就不是好相与的，但是不知道白芨是怎么想的，之前记忆犹新，她是不敢在擅自做主了，不过这会儿见白芨发了话，顿时就有了底气，冷着脸，昂着下巴，说道，“是谁在大声喧哗？大胆，你是何人，见到我们郡主还不给我们郡主磕头！”
白太后极为疼爱白芨，就给她求了个郡主的封号来，寻常人见了她都是要行礼的。
赵氏吓了一跳，脸色一百，磕磕巴巴的说道，“郡主？磕头？我是你伯母呀！都是亲戚就算了吧？”
这会儿王嬷嬷气场全开，让人不敢小视，赵氏气的差点冒烟了，但是也知道白芨身份尊贵，自己不该多嘴，图一时畅快就这样嚷嚷，但是让她认错，这许多亲戚前面，又低不下头来，不然以后还怎么在封家行走？
白芨也不是想要闹事，毕竟今日是老太太寿辰，见赵氏吓的脸色惨白，知道火候差不多了，道，“既然是亲戚，王嬷嬷，你别是吓到人了。”又对老太太吴氏说道，“祖母，今日是您的寿辰，这些家礼就算了吧。”
刚才王嬷嬷发作的时候，一家子脸色都不对劲儿了，封夫人李氏更是有种，原来你就是在这里等着，要搅乱寿辰？但是一转眼，白芨就像是孩子一般，亲昵的依偎在老太太身边，让老太太做主，这个场景就有了别的意味。
封家贫寒，但是封耐一家子却是富裕的很，没少拿着这个来跟封家比，说就算封阅父子俩都考中了进士，还不是过穷日子？李氏自是瞧不上封家一家，平日就很少来往，今日寿宴，家里就这一门亲戚，想着热闹就请来了，谁知道这赵氏还是这般自大，居然一进门就拿了白芨说事儿。
这白芨显然是为赵氏下马威…… 封夫人李氏忍不住瞧了眼白芨，见她正逗老太太说话，很是乖巧的样子，好像有些和以往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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