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2）

“道法万物，万物生灵皆有其道。以修习道法与天地感应来悟己身之道者便是修真者，修真之人修习百载历数劫，若能悟出己身之道便能得道成仙。成了仙了再如何修炼，师父便不知道了。”

“那人自身之道，是生来就注定的吗？”

“当然了，什么人，有什么道，这从太初就已经注定了。”

姬青久违地做了一个梦，在这个梦里他梦见了自己的师尊师颜。

他的师尊还是那副老样子，赤着脚穿着红色的衣服，喝得醉醺醺地坐在悬崖边上。年岁还小的时候，姬青总害怕她会掉下去。

然而梦境之外，他又迷迷糊糊地听到耳边传来别人说话的声音。

“话虽如此，可尊者终究是不甘心的罢，不然尊者何必仿那混账竖子的一言一行？我若不是看你卑微至此，又何至于出此下策！”

“姬青对我一见钟情，想必我这模样是他所偏好的。可道侣之情并非是靠一时喜爱便可长久的。

我与他道心相背，不过是这外头的皮相惹得他一时心动，时间长了，腻了也是自然的。

可那位不同，那位于他，绝非一见钟情，那位笑眯眯的模样并不是姬青所偏好的。他们两个，是处久了生出的惺惺相惜，是高山流水遇知音。

所以你懂了吗？我若做出了那位一般的举止模样，姬青八成是不会爱慕于我的，可他向来对这种模样的人最不设防。

我想要他慢慢对我信赖，对我放下心防，以便成事。可我不想再被他爱上了，我不想再与他纠缠不休。

我与他，从他那一剑起，便什么都不剩了。这选择，才是最好的选择。”

真一子神情寡淡语气平静，噎鸣信了八分，做了一揖心中有愧道，“尊者大义，是我误会了。”

“无妨，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那个如何了？找到了吗？”

“还未找到……”

真一子抬头看着东方已露出鱼白肚的天际，道，“快些吧，人的记忆本就精妙，他这般人物，我封不了多久了。若他记起全部，我们便功亏一篑了。”

“是……尊者，尊者你怎么了！”

功亏一篑什么呢？姬青迷迷糊糊地想，接着所有的东西都消散而去，他又陷入了沉甸甸的黑甜的睡梦之中。

梦里，他的师尊坐在悬崖边上，一双裸足在空中晃荡，脚踝之上的铃铛发出叮当脆响。

“那天上的那些神仙也会生老病死吗？”年轻的姬青问道。

“说是天人会有五衰，不过这都是凡间的说法，真的有没有五衰，我就不知了。”师颜转过头，一头青丝散下，风一吹就开始乱飘，映着她如白绢一样细腻的皮肤，格外的好看，“怎么了，小徒弟，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些东西？”

“若是我飞升成了仙人……”

“哈哈哈，小徒弟你可知飞升成仙有多难？”师颜大笑起来，捧起手边的酒坛子大口喝起来。

果真是梦罢，他为魔修，从未想过，要飞升成仙。

这梦，也过分荒谬了。

姬青睡得舒服，一个转身，只觉得身下一空，睁开眼，已是掉到了地上。

他茫茫然睁开眼，只看见自个儿媳妇儿坐在窗口烹茶，一袭白衣笼在天光之下，眉目之间表情疏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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