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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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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什么人不由分说得推开门,拽开了钳制何铮喉咙的双手,有如神降般捞回了他的灵魂并塞回身体里。他的视线范围内尽是一片花白,仅能听见的声音是自己铺天盖地的喘气声。不知过了多久,神智和被剥夺的视觉才顺着口鼻咽进来的氧气回归身体。

他渐渐地看清了眼前的情形,张秀琴正扯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的裤脚,试图将他扯翻好来发泄被人截胡的不满,那男人只是不知所措地任她动作。

是程知行。

“打晕她吧。”何铮说,声音虽然微弱语气却弥足坚定。

于是,程知行一记手刀切在张秀琴耳后,动作相当利索地弄晕了她。

何铮有点庆幸自己还没被生理反应逼到涕泗横流的地步,以至于在外人面前失了最后的体面,即便他现在也很难变得更狼狈些。

程知行把晕过去的女人安置在沙发上躺好,无意瞥见茶几上的堆着的几个氟哌啶醇药盒。

他神色没有变化,转身朝门口走来,向还跌坐在地的何铮递出一只手。

何铮仍在口鼻并用地喘气,他颤巍巍地伸手过去。

程知行正要发力把人拉起来,那只手却已经撤了回去。他愣了一下,发现自己手里多了一枚已被握得温热的钥匙。

只这一会功夫,何铮已经按着鞋柜自己缓慢地站起身来,尽量挺直了脊梁。他面无表情地问:“是我糊涂了,现在你恐怕不再愿意租这套房子了吧?”

“租的。”程知行当着何铮的面把钥匙揣进兜里,末了还不忘仔细地掸平西装裤的褶皱。

“你不怕吗,疯子?”说最后两个字时,何铮瞟了眼睡在沙发上的张秀琴,语气之正经与言语本身所含的挑衅意味相悖,倒很难辨清这句“疯子”究竟指的是谁。

“我明天搬东西过来可以吗?”程知行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抬手看表,发现自己用在“看房”这件事上的时间意外的要长,“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隔过十几厘米的身高差和近视带来的模糊,何铮仰着头尽力想去看清这人脸上的表情。程知行只是看着他,脸上浮现着他不曾见过的神情。

你经历过什么呢?又目睹过什么呢?见着这种烂摊子为什么不干干脆脆地逃走呢?何铮在心里发问。

但他只说好的,然后目送着程知行离开,在他关上门之前,轻声道了声谢谢。

谢什么呢?何铮自己也很难说得清,他并非是出于礼貌,也绝非是感谢他从张秀琴手里抢回自己的烂命一条,或许,他只是单纯感谢那人不属于恐惧、怜悯、同情范畴的行为和神情。

何铮简单处理了下额头的伤口,接着取了红花油来涂脖子上被掐出来的淤青。刚才摔坐在地上的时候何铮没注意到,除了脖子以外,身上其他地方也有瘀伤。尾椎和膝盖的部分自然不必说,那是猛然跌倒时不可避免的损伤,胳膊上居然也有一条一条的紫红,看起来像是在柜子边上死劲磕出来的。

何铮完全不记得这伤是怎么来的,简直莫名其妙。

张秀琴还没醒。于是他趁着这会儿安宁把餐厅倒得乱七八糟的桌椅还有撒了一地的饭菜收拾干净。这活儿他干的还挺熟,毕竟干得多了,熟能生巧用在形容这种收拾家暴现场的技能上居然该死地合适,何铮边吐槽着自己,顺手收拾了下家里其他地方。

不少地方都积了灰,他恍恍然想起上次收拾家里已经是一个半个月前的事了,这么长一段消停也挺难得的。也许是张秀琴前段时间牌运顺,所以不需要拿他撒气了,何铮很快给这件事找了条合理的解释,心烦意乱地开始收拾垃圾。

张秀琴自己的东西他自然是不去碰的,省得扔掉了张秀琴眼里有大用而在他看来就是彻彻底底的垃圾的玩意儿再为这种小事吵架。茶几上堆的好几个包装像是阿司匹林什么的药盒,他也没去管那是空盒还是还有药的,这类东西他向来是敬而远之,连看都不去看,张秀琴找不着自己东西骂人是有多难听他不想再体会。

等到把杂事都做完了,何铮才有空收拾下自己。他在浴室里换下被粘上菜汁的T恤和短裤,简单地把身上没破的地方冲洗了一下。他抬起头,镜子里依旧只有个苍白的男孩——现在应该称之为男人。

不高大,也没什么明显的肌肉,何铮并不在意,因为他清楚这些绝非活着的必要条件,自己也没什么需要保护的人——所谓的家人只剩张秀琴一个,这女人顶着一副中年大妈的身体,却不去跳广场舞锻炼身体,天天往麻将室那种二手烟重灾区凑仍旧剽悍。

他自己?自己是算不得什么的。何铮总是自觉地把自己排除,仿佛他自己不算一条人命,反而像条路边的野猫野狗似的任由天命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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