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1/2)
二、
说起来也是讽刺,任匪石会认识原本八杆子打不到的余睿阳,还得归功于潘旭自己。
任匪石的大学在城西边,潘旭就读的美院却在城东,两所学校相距甚远,早几年任匪石因为课业十分繁重鲜少在美院出现,就潘旭临近毕业的时候去过一趟画室帮他搬些大件回家,当时那里只有余睿阳一个人在,任匪石不太清楚画室的规矩问了他几句,谁也没想到两个人就这么攀上了关系。
余睿阳人如其名,聪明阳光,外表英俊,个性又傲又强,走到哪儿都是一道让人瞩目的光,追他的男男女女从校门口排到天安门,关于他的恋爱故事可以写成长篇连载小说。虽然潘旭知道自己没必要跟谁比,却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实在耀眼,跟活得小心翼翼的自己完全不一样,单是健康的身体、活泼的个性就已经能甩他九条街。
潘旭在余睿阳眼里倒没这么好的形象,因为他傻得以为能够和以前一样一直跟哥哥腻在一起,直到任匪石向父母和弟弟表示谈恋爱之后继续留在家里不太方便,他要搬出去跟余睿阳同居,潘旭这才惊觉在他们两个人的恋爱关系里,自己很有可能正在扮演着一个不太光彩角色。
余睿阳个性直来直去,对他这个成天缠着男朋友的所谓弟弟也很不客气,潘旭知道他在背地里叫自己痨病鬼,也直接说过让他没事少在任匪石面前装可怜。这些言语不可谓不刻薄,但说实话潘旭内心并不生气,也无法真的讨厌余睿阳,因为他是极少数不带同情和怜悯的眼光看待他的人,更何况他也没说错什么。
父亲任峻峰在某国际知名投行工作,身居要职常年忙到足不沾地,赚着大把银子的代价就是一年倒有半年在国外,就算在国内坐镇,也是早上八点出门晚上十二点到家,所以家中大大小小事务一向都是潘舜华在打理。谁也没想到一贯稳重靠谱,在这之前连场正经恋爱都没好好谈过的大儿子如同变戏法似的弄出个什么男朋友,这无异于是在平静的家里投下一颗重磅原子弹。
万事佛系处变不惊的任峻峰倒还罢了,强势惯了的潘舜华着实气得不轻,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胡作非为。但说到底这毕竟是个养子,又早已成人,潘舜华一时之间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整个一个文也文不得武也武不得,见他打定主意要搬走也只能由着。
任匪石从家里搬出去的那天晚上潘旭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幸好当时还是暑假,有大把时间供他求之不得辗转反侧。不过第二天他肿着一双眼睛吃的早饭,可把潘舜华吓得不轻,以为他心脏又犯病了。其实他那天晚上睡觉之前情绪就已经很不对,把任匪石送走之后一言不发如痴如呆地坐着,以致于潘舜华为了确认他的情况,前后进进出出他的卧室好几次。
潘舜华的心里也是矛盾得很。不知道是不是该怪自己的安排太成功,这二十多年任匪石的确把弟弟照顾得周周全全,不管是在学校还是进了社会都没让潘旭吃过半点亏;儿子有多黏他哥哥,她这个当妈的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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