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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钰文白日撞鬼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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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八一小猫似的一溜烟钻进了书房,不开灯也不落座,就孤零零地站在木地板上喘气。等涂先生进了屋,他装模作样地喘了最后几口,又脚趾撵着地板原地转圈,目光一路护送涂先生路经酒柜,晃荡着酒水和冰块坐到了扶手椅上。

涂先生仿佛是一门心思品酒,忘了他的存在。开了落地灯,在温温柔柔的光线中转着杯子,同时欣赏着窗外银蓝色月光下的小院,没有野鸟叫了,他的小鱼游得自在。好看的玩意太多,赵八一排不上号,因此是眼神都不给他一个。

赵八一远远地望了一会儿,缓缓挪到他的面前。先是在距离脚边半米的位置站定,再很有仪式感地一脚踏入落地灯投掷在地毯上的黄色光圈里。背起手大大方方地一笑,仿佛是把自己看作一只小野猫,而光圈就是个捕猫笼,那意思是——您不捉我,我就自投罗网啦!

这样的俏皮可爱正合了涂先生的意,身心都躁动了,却依然不动声色地地抿了口酒,掀起眼皮瞧着赵八一顽童般挺着肚皮晃来晃去。酒在口腔中四处翻滚,温度从冰凉上升至体温才一口吞了下去,同时道,脱了吧。

转身将杯子放到茶几上,余光里的赵八一利落地把自己扒了个干净,目光再转回他身上时,已经是个赤裸裸白花花的小身体了。涂先生的视线从他的头顶向下扫描,仔细鉴赏艺术品似的,因满意而唇角微微勾起。赵八一在暧昧的灯光下任金主打量,思索着这次完事后可以要点什么。什么都不要不成,太贪心也不好,得有个度。

然而涂先生满意的笑容却在大功告成前突然停住,他扫了赵八一一眼,仿佛被泼了一大盆凉水,一切蠢蠢欲动被彻底浇灭。冷声道,穿上衣服。赵八一愣住,觉出些不对劲,笑着撒娇道,怎么了吗,穿衣服干嘛呀?说话的同时凑到涂先生腿边,旋个身要往他大腿上坐。与此同时,涂先生却不是个闹着玩的样子了,目光刀子似的朝赵八一射去,声音不大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说,穿上衣服,然后滚蛋,以后不用再来了。言毕起身走到窗边,背过身去。

面对急转直下的状况,赵八一定在了原地,思索是哪里出了问题。想到刚刚涂先生看着看着自己突然变了脸,他低下头朝自己的身体看去。发现了肚子上被爸爸用拐杖捅出来的几大片青青紫紫的痕迹和腿上的伤痕,又记起涂先生上次看到自己胳膊上疤痕的不满。赵八一大约琢磨出了个结果,于是小心翼翼地问,您是看这些伤不顺眼吧?您放心,我体质好,过几天就能消干净的,一点痕迹不留。

见涂先生依然无动于衷,赵八一改了策略,撅起嘴,委委屈屈地演起苦肉计来,说道,上次回去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几个小混混,天又特别黑,我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应该就是那时候嗑的,可疼死我了!说着朝涂先生挪了两步,探着脑袋问,您就不心疼心疼我吗?

那些痕迹能是摔出来?小东西是拿他当傻子了!涂先生沉默半晌才将胸口那股气给压下去。见他半天没开口,赵八一以为气氛是缓和了,刚向他迈出一步,就听涂先生开口叫了张助理。等人上来,他说道,让老刘开车送他回家,说着转过身,盯着赵八一一字一句道,一定送到家门口,看着他进去,别又遇上了小混混被欺负出个好歹来。这话一说,赵八一就知道自己的撒娇是没起到什么作用。

然后涂先生进了里屋,“砰”一声关上了门。赵八一愣在原地没动,似乎是还打算想出个挽回的办法来。然而张助理这个机器人接了命令就一刻不耽误地启动了。他依旧面无表情,对赵八一的裸体毫不闪避,仿佛在他眼里此人与剃了毛的鸡仔没什么区别,弯腰从地上捞起他的衣物递过去,道,您穿好衣服我们就走吧。

赵八一知道今晚是玩完了,只得暂时放弃。跟着下了楼,本想拒绝司机开车送他回去,张助理却很坚持,道,我不好违背涂先生的意思。于是赵八一刚从车里出来没几分钟又被塞了回去,来的时候是神采奕奕要大闹天宫的架势,扑腾了一圈就落了个灰头土脸的下场。

立在窗前看着赵八一一步三回头地走出院子,涂先生的眉毛扭成了一团。他是说了让他别再来,可他太清楚这种人精似的小孩了——尝了甜头可轻易放不下,欲望被喂大了,拿了一个十万就会想要第二个十万、二十万、一百万。让他别再来,他迟早会舔着脸找上门来的。

因此他更要狠狠地让他长记性——干什么行当的都得明白自己的本分,开车的知道护车,修表的知道护眼睛,当情儿的就得知道护好自己的身体。他不是饥不择食的畜生,是个屁股就乐意操的。不是个漂漂亮亮的干净宝贝,别说给出十万了,倒贴钱他都不惜得要。赵八一家里那点事早让张助理查得清清楚楚,他当成宝贝的小玩意,绝不能是个被别人当成沙袋子打的下贱货!

车开出一个路口,赵八一就找借口下了车,又折返回了涂先生的住所。他认为自己不能走,走了就不好办了,漂亮男孩到处都是,随时有人能将他替代。于是在大门外靠着围墙坐下,赵八一打算就这么熬上一夜,等到了白天,熬出个脸色苍白、眼下乌青的可怜样,再凑到金主跟前掉几滴泪卖个惨,这事估计也就过去了。

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噼里啪啦的一阵脚步声从远处奔来,两个人影跑到门前,一个大眼睛似老虎,路走得掷地有声,仿佛是一张嘴能把人脑袋给咔嚓下半截来;另一个就没这般气焰,踏着小碎步跑得畏畏缩缩,一对眼珠子在下垂眼里胡乱地转,尽是不安。

这两种状态结伴而来很是矛盾,不像是干一件事的——仿佛前者是来抄家的霸王,而抄的就是后者的家。

神气的那个攥起拳头刚要捶门,另一个左顾右盼地和赵八一对上了眼,于是拽住敲门的人,说,蓝哥,人在这儿呢。敲门人甩开手,高呵一声,哪儿?目光转了一圈终于锁定了赵八一。然后一个箭步冲上去,吼了声贱人后,薅着赵八一的头发就往墙上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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