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猴（1/2）

赵黑子的左腿还是因为医治不及时瘸了。赵八一认为?瘸得很好，爸爸残废了就更得靠他养。有句话说有钱就是爹，有奶就是娘——他倒没有骑到爸爸头上的打算，这位是他的恩人，辈分到死都是在那里的。既然骑到头上是大不敬，那他只骑到爸爸的屁股上就足够了。

这点小九九也就只能在心里独自?盘算，表面上赵八一将愧疚之情表演得淋漓尽致。不仅给赵黑子定制了一根镶着黄金龙头的拐杖，还配置了张太师椅。

迎椅子回家那天，为了腾出椅子下腿的地方，赵八一扔掉了自己睡了十多年的折叠沙发床。太师椅靠墙，墙壁离地半人多高的地方开着扇推拉窗，朝西。赵黑子拄着龙头拐入座，赵八一跪在他脚前，掌心撑地胳膊挺直，像极了宠物犬等待主人投食的模样。赵八一下巴扬起的角度使皮肤绷紧，将他的下颌线刻画了个清清楚楚。紧致肌肤和利落的线条都在证明他即使是狗也是条年轻漂亮的狗。

他笑出了弯弯眼，望向逆光中面目模糊的赵黑子，视线恰好将远方掉了半道的太阳、近处爸爸的脑袋连成了一串。那时的视觉效果仿佛是一颗原子弹在赵黑子脑后爆炸了，衬得他佛光普照。赵八一很应景地生出了满心虔诚，毫无怨言地挨了一顿火爆的杖刑，被赵黑子用那第三条腿打了个昏天黑地，一颗门牙碎成了五瓣。

这之后赵黑子因为那条废腿如何变本加厉地撒泼犯浑暂且不提，否则该没完没了了。

接下来得说说食物链顶端的涂先生。?赵八一为了还赵黑子的债而张嘴向涂先生要十万块钱时刚被包养了不到一个月。而涂先生的情人团队比较庞大，一个月里仅使用了赵八一三次，这是第四次。

他被助理带进书房里时，涂先生正靠在扶手椅里看书，没察觉到他的到来。赵八一双脚挪出拖鞋，?裸足垫脚走得小心翼翼。没成想脚底板粘黏在木质铺装上，分离时撕扯出的刺啦声将涂先生准确无误地吸引了过来。这位金主没发话，只将书打开着倒扣在桌面上，稍稍调整了坐姿，右肘抵在扶手上，头歪向同一侧，嘴唇触上食指，指关节将下唇推挤，隐隐约约掀出一抹鲜红而湿润的口腔粘膜。涂先生双眼含笑，饶有兴致地注目着赵八一。仿佛是在观赏一个耍猴节目，看看这猴子能演出什么花来。

赵八一将自己的身份认得很清——既然是被包养的玩意儿，那就该用尽浑身解数让金主开心。于是大方地表演起来，一路小跑过去，赤足打得吧嗒吧嗒响?，直绕过书桌跑到涂先生身边，双手一撑坐上了台面边沿，脚腕勾在一处前后晃荡，上半身微微后仰，形成个居高临下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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