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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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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不到八十天就要高考了,调养身体尤为重要。上回和你们说不要进行剧烈运动,但是稍微活动活动筋骨,增强体魄也是必要的。否则高考的时候也像这次一样,就得不偿失了。”因为第二次联考的成绩,孙老师特意把芮忱叫到办公室谈话,“芮忱,你在听吗?”

芮忱望着窗外刚刚抽出新芽的树,闻言讷讷地回过神,看见孙老师明显不满地皱起眉头,讪讪一笑。

班主任的眉头紧锁,大约隐隐地觉得这学生有时候的确自恃优秀而目无尊长,按捺着性子,手指拢起来在芮忱的数学试卷上敲了敲,说:“你好好想想,高考考这个分数你怎么上清北?”依旧没有在芮忱脸上看到在意的神色,她忍不住继续说,“芮忱,有的时候,你得稍微在意一下周围人的目光。所有人都知道你以后要走什么路,偏偏你自己摔了,到时候很难看的。”

办公室里其他老师都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不吭声,偶尔有老师好奇地朝芮忱看一眼,却没开口为他化解窘状。不知道她是不是到了每个月的那几天,脾气才这么大。芮忱的心里这么想着,多多少少不太高兴。但他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因为这样必定要再遭到一顿训话,于是乖觉地点头:“我知道了,老师。我会注意的。”

他原以为不反抗、不反驳,就会被班主任放走,没有想到班主任似乎却仍有话要说,她朝旁边递了个眼神:“你搬张椅子过来坐。”

芮忱一听,便知走不了了。转过身去搬椅子时,芮忱暗暗地吁了口气。他把椅子搬到了班主任的旁边,坐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要受教的模样。

孙老师舔了舔嘴唇,因为早春里没有擦唇膏,唇色显得灰白,唇纹很明显。她沉吟片刻,问:“你和齐骧是怎么回事?”

“孙老师。”听到这个问题,芮忱条件反射地先道出了称呼,如同所有成年人在发言前,郑重其事地点名,提醒对方要听进去一样。班主任怔住,一转眼工夫便满脸通红。芮忱自己说完也是一愣,老师看着自己,满是错愕。他避开了她的目光,匆匆地站起来,说:“我先回去自习了。”

不等班主任叫住自己,芮忱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办公室。终于走出来时,他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幸好老师没有追上来,芮忱的心悬在那儿,不禁有些担心她盛怒之下往自己家里拨个电话,到时候又得头疼。

芮忱没有回教室,担心自己到时候没控制住情绪,立即被齐骧发现。不说齐骧,就算被其他同学发现也不好。只要看到成绩单的人,都知道芮忱这次联考考砸了,偏偏他又被老师训话,到时候肯定出于关心说几句安慰的话。芮忱不知道周遭的人有没有发现,他非常讨厌被安慰。芮忱宁可被教训,也不乐意被安慰——安慰意味着同情和怜悯,进而说明自己是弱者。

来到学生社团活动室,芮忱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一只装满了细沙的纸杯,又把从家里拿来的医用手套戴上,坐到桌子前。他摸摸有些发凉的鼻尖,小心翼翼地把沙子倒出了一半。先前存放在里头干燥的樱花露了出来,芮忱用镊子钳住花柄取出来轻轻地抖了抖,鼻息很轻,凑得再近也看不见花蕊的颤动。这朵花带回来的时候很小心,现在看起来也完好,他仔仔细细地用毛刷清理了一番上面沾着的沙子。固定好花朵,芮忱开始预热环氧树脂。

齐骧给他发了消息,问人在哪里,班主任到教室讲习题了。芮忱愣了,手指在屏幕上犹豫片刻,回复问老师问起他没有。但这条回复没有得到回应,他吹开了额发,等树脂温度降下来后,开始和交联剂混合。

芮忱第一次做这个,生怕不成功,一门心思专注于浇注的过程。他专注时想不起其它事情,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事。春天空气里的水分子多了些,他一手拿着装了树脂的杯子浇注,一手则用滴管在暂停的时间里往里头加乙醇,溶解树脂表面凝结起来的薄膜。好不容易全部浇注成功,芮忱依旧不敢懈怠,用塑料纸封口以后,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捶了捶发酸的肩膀,听见身后有开门声,回头见到是齐骧推门进来。

“你还真在这里。”齐骧无奈地看着他,却不料芮忱竟然朝自己笑。齐骧心上一堵,走进来没说别的,捧着他的脸,弯腰吻了下去。

突如其来,芮忱眨了眨眼睛,在看清齐骧以后,再次笑弯了眼睛。

齐骧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坐下来道:“孙老师一整节课都没有好脸色。”

提到班主任,芮忱的心里也不高兴,他往门外悄悄地瞄了一眼,古怪地问:“她没跟着你过来吧?”

“什么?”齐骧皱眉。

芮忱撇撇嘴,满不在乎道:“没什么。”

齐骧却不相信:“她不是把你叫过去了吗?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问我为什么考砸了呗。我说我那两天发烧,烧坏脑子了。”芮忱随口说着,“让我注意锻炼身体,别到高考的时候又病倒了。真唠叨。”

他轻微一叹,道:“她说的没有错,也是关心你。你是她的得意门生嘛,等着你考个状元给她涨名声呢。”

芮忱还是回答得吊儿郎当:“做人不能太贪心。她原先就有黄重阳、庄亚宁,后来叶骞又转学过来了,不如就放过我好啦!”

齐骧说得一本正经,芮忱却这个模样。他听罢扑哧笑了,伸手往芮忱的脑门上推。他倒好,真就这么往后倒,惊得齐骧又急忙伸手拉住他。

“她就是信不过我,所以才会那么紧张。”芮忱说得正经,“像是我家人,从来不会问。一点风吹草动就紧张兮兮,真是没有大将之风。”

正经话说不过两句,齐骧斜睨着他,不说话。

芮忱把手机拿过来玩,忽然想起一事,问:“你手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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