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盛情与君)4(1/2)
半个下午愉快的、怀旧的时光匆匆地过去了,简婕得和黄重阳一起前往婚礼的现场确认安排的情况,去往洗手间补完妆以后,和其他人道别离开。
凌同斌的妻子带着小孩子回来,小朋友已经在玩乐过后,累得恹恹。白文萱的女儿和他并肩坐在一起玩平板电脑上的游戏,小男孩出了一身的汗,他的妈妈将一条小毛巾塞进他的领子里替他吸汗。
新娘离开以后,亲友团这才开始谋划为她准备的礼物。
齐骧在这时得知自己要在婚礼上唱歌,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为什么是我?”
“哎呀,我们这个团是新娘的高中同学代表。你们这些男人里,现在长得还像样的还有几个?而且就你唱得好啦!”白文萱在自己的日程本上写写画画,说,“我跟婚礼的策划说好了,婚礼的仪式结束后,你和小雪上台。凌同斌已经安排好了钢琴,到时候小雪弹钢琴,你来唱《Forever Love》。今晚回去,你好好练一练,明天中午花车开出去以后,你们到现场排练一次。今晚别跟他们出去喝酒了,把歌练好,你会唱这首歌吗?”
齐骧和曹江雪对视了一眼,心想一对新人这辈子就这一次婚礼,为老同学唱一首祝福的歌倒是义不容辞,他点了点头。
带着许许多多的重磅消息,齐骧和亲友团道别了。
齐骧料想,这一个下午听说的事情,足以让他和芮忱说上好几个夜晚。
曹江雪要前往地铁站搭乘地铁,齐骧正巧顺利,主动提出把她送往地铁站。
他们从前都不是善于与人沟通的人,这么多年也没能改掉自己个性中的劣根,坐在车里,沉默得厉害。
齐骧暗想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便打破了沉默,说:“表演节目的主意是谁先想出来的?”
“嗯?”曹江雪正望着街上的路发呆,闻言转头说,“白白想出来的。如果秦屿在就好了,我的钢琴弹得很生疏。”
齐骧好奇道:“秦屿不来参加婚礼吗?”
她遗憾地摇头,说:“他和叶骞都不来。”
不知曹江雪为何将他们两个人提到了一处,齐骧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试探着问:“你一直都是一个人?”
“不是。”她微笑摇头,“去年六月份和男朋友分手了,所以才有机会当简婕的伴娘。”
齐骧听罢讶然,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感到安心了一些。
把曹江雪送到地铁站,两人约好了第二天到婚礼现场排练的时间。
齐骧拿到了曹江雪的联系方式,拨通电话以后发现那是宝安的电话号码,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对这个曾经的情敌太不关心了。
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齐骧给芮忱打电话,得知他已经和黄重阳他们碰面,不禁迟疑自己是否也该过去和他们一起吃晚餐。
芮忱在电话里问:“你过来吗?我们吃日本烧烤。”
齐骧已经在通话的背景里听见有人催促芮忱喝酒,他凝神一听,识别出那是赵铨的声音。
“我还有些事情,等会儿再过去吧。下午和他们一起吃了很多东西,现在也不饿。你们先喝着。”齐骧不忘叮嘱,“你别喝太多,耽误了明天的事。”
芮忱笑道:“你放心,在那之前我会先把新郎耽误了。”
“喂喂喂,芮神,你说什么呢?”黄重阳在背景里反抗,嚷道,“是齐骧吧?叫那小子赶紧过来!我问问他跟简婕是怎么回事!”
齐骧听罢讶然,而芮忱已经将黄重阳笑骂了一番,在电话里说:“那行,你忙完了再过来吧。过来前再给我打个电话,我烤点肉出来给你。”
“严禁秀恩爱!”赵铨敲着酒瓶子在那边嚷嚷,齐骧听得笑了,和芮忱道别。
跨过长江大桥,齐骧又开着车沿着江畔的街道寻了一路,终于找到那一家已经翻修一新的饰品加工店。
他停好车,走入店内,与坐在柜台后面的老师傅打招呼:“您好,我是齐骧。昨天下午给您打过电话预约了。”
年迈的老工匠摘下老花眼镜,颤颤巍巍地起身,发出苍老的声音:“东西带来了吗?”
齐骧点头,从口袋里取出一方灰格子手帕,来到柜台前展开,说:“有一些氧化的痕迹了。”
老工匠捻起放在手帕中的两枚戒指,重新戴上老花眼镜,凑近瞄了一会儿,肯定地点头道:“嗯,确实是在我这里打的。”
“明天中午以前可以改出来吗?”齐骧礼貌而急切地问。
他从眼镜背后抬起浑浊的眼睛,目光却狡黠和深邃,轻描淡写地笑问:“赶着求婚?”
齐骧闻之错愕,窘促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你这个也太没诚意了,明天就求婚了,今天才送过来。”老工匠扁了扁嘴巴,收起戒指,迈着蹒跚的步子走回工作台前,“得加钱。”
“这个没问题。”他连忙走到工作台前方,尴尬地解释说,“因为前两天才拿到这两枚戒指。”最重要的,是这家店直到今天才新年开市。
老工匠唔了一声,问:“手寸多少?知道吗?”
齐骧对这些事情一知半解,闻言懵了一下,又在老师傅犀利的目光中回过神来,将自己的左手伸到他的面前,说:“您看看我的,改成两枚一样大小的就行。”
尽管早些时候已经被提醒过这位老工匠的脾气不太好,但齐骧真正见到时,因着有求于人,态度也不由自主地变得更敬畏了。
原以为是次日中午过来取货,没想到老工匠在测量他的手寸以后,竟说立等可取,着实让齐骧意外。
趁着老师傅正在工作,齐骧往江畔走了一趟。
望着南来北往的船,还有长江大桥上来来往往的车辆,齐骧忽然深切地感受到这些年来这座城市的变迁。
以前他的父亲曾在批发市场做扁担工,如今这样的工种已经消失殆尽了。
江风吹拂在他的脸上,不消片刻便觉得凉,得多走动才能让身子暖和起来,如果这个时候芮忱在身边,齐骧一定把手放进他的口袋里,只为和他握住。
再过五十年,这座城市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和芮忱还会再回到这里吗?在这座他曾经短暂停留的城市里,齐骧收获了他的一生。
初到这座城市时,他背负着罪恶和深不见底的悔恨,却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齐闻泓以为把他带到外地,他便会和那时的男友分手,他却没有。
现在齐骧已经不确认那个时候的坚持究竟是因为固执多一些,或是喜爱多一些。还有在那以后,因为被同学们排斥而叛逆地毅然出柜,稀里糊涂地和另一个男生交往了……他总是那么偏执,还好芮忱没有在意。
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齐骧耗费着时间,把那些年发生的糗事和糟事回忆了一番,哪怕心底不愿意承认那是自己的犯傻,但想到那段岁月里有芮忱的陪伴,又觉得应该深深地铭记。
同学说芮忱从很早以前便开始在意他,是真的吗?齐骧仍记得记忆中第一次见到芮忱的情形。
当时的自己刚来到新的学校、新的班级,站在讲台上做完自我介绍,目光不知道怎么的,落到了芮忱的身上,确切地说,是落进了他的眼睛里。
那是一个书卷气很重的少年,有着白皙的皮肤,单纯的目光,与他对视时,漫不经心的表情里带着一丝丝的懵懂。
齐骧猜想那时的芮忱说不定在好奇,自己为什么要看着他,而此时的齐骧也不禁好奇,那时的芮忱为什么会看着自己。他是那样看着自己,齐骧依然记得他的目光,记起以后,见到有阳光落到了浑浊的江面上。
下午在儿童乐园和新娘的亲友团们聊了半天的八卦,再来到新郎这边的场,齐骧惊讶地发现话题依然以怀旧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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