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2）

18.

班贺在接了个他妈的电话后就回了家。

毕竟人家第二天早上起来是免不了要去走亲戚拜年的，所以卫星就也没有留他过夜。

卫星在大年初一是没有任何活动的，他爷爷奶奶死之后他似乎就没再过过年，过年的这几天对于他来说只是没法赚钱，只能窝在出租屋里发呆的无趣日子。

今年初二的时候卫星得去一趟他舅公家，他自己自然是不乐意去的，但怎么说毕竟人家年前就已经打电话通知过他了，言下之意就是不去也得去，所以即使他再怎么不情愿，也是还是必须得去一趟的。

早上他醒得格外早，似乎是被窗户外头的炮仗声吵醒的，本来就睡得不熟，索性也就再睡不着了。

卫星把头底下的枕头立起来放，摆在墙边，半屈起身子靠了上去。

倒霉爹似乎还没醒，鼾声依旧震天响，从隔墙的另一侧清晰地传来。

卫星皱眉，拿过一旁的手机，将脑袋重新埋进被子里。

显示有一堆人发来消息，多数看起来都像是群发，设了个零点定时的那种。卫星把消息一条条点开，然后划掉，直到打开微信，看到大爷的消息时，他指尖停了停。

大爷的消息看起来也像是群发的，简简单单一句“新年快乐”，也没加什么特定称呼，但不知道为什么，卫星一瞬间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班贺在小雪人身上留的那句话。

他不自觉勾了勾嘴角，指尖在手机键盘上敲了敲，发过去了一条消息。

“大爷，你这一看就是群发的，也忒不走心了。”

对方并没有第一时间秒回消息，大概是在忙着走亲戚吧。毕竟鲜少有人会跟卫星似的，大年初一的时候还窝在被窝里无聊到一条条地看群发的新年祝福。

卫星叹了口气，眯了眯眼睛，心情莫名地就有些低落。

他把手机往被子上狠狠一扔，看着手机落进被子里后，弹了一下，飞到空中，然后又落下，之后就彻底没了反应。

他倒也不在乎这样会不会砸坏，反正本来就是个充话费就送的便宜货，指不定哪天突然就寿终正寝了呢。

大爷现在在干嘛呢？

是在对着亲戚们一次次不畏疲倦地展露笑容呢，还是在一脸无奈地看着亲戚家的熊孩子们嬉戏打闹呢？

这些场景似乎都离卫星很遥远，此刻却止不住地在他脑海中一遍遍闪现。

迷迷糊糊中，他倦意突地就有些上来了。

卫星的脑袋沿着床沿自然下滑，磕到水泥地上了，手机却在这时突然震动了起来。

他猛地惊醒，甩了甩脑袋，眼神里带了些茫然地盯着被子上自己的手机。

然后向前屈了屈身子，伸手够着了后拿起来，按亮了屏幕。

消息显示是有人在微信给他发了消息，备注名是大爷。

卫星愣了愣，把手机解了锁后，先是看了眼最顶上的时间。

上午十点零六分。

大爷居然会在这个时间点给他回了消息。

他眼角不自觉微微上挑，点开了微信的对话框。

“如果我说不是群发，你信不信？”

“不信。”卫星回复道。

这会儿大爷倒是秒回了，“不信算了，爱信不信。”

卫星笑了笑，“你今天怎么这么闲的啊？还有空跟我发消息，没在忙着走亲戚？”

“在我爷爷奶奶家，等着吃中饭。”大爷似乎颇有些无奈，“周围一圈全是熊孩子，我今天怕是没被整死也会被烦死了。”

卫星正准备把消息回过去，对方却接连着又发来一条，“操，有个小屁孩口水滴我衣服领子上了。”

卫星脑子里一瞬间就闪过了这画面，顿时笑得不能自已。

“你在干嘛？”大爷问了句。

卫星刚打了“我在被窝里睡觉”这几个字，想了想后又删掉，重新输入，“我也在我爷爷奶奶家，混吃等死。”

他不想让大爷问出，“你不用走亲戚吗？”这种话，解释起来会很麻烦，索性就扯了个小谎。

“那你陪我聊会儿天吧。”大爷说。

“行啊。”卫星扬了扬嘴角，“天很蓝，云很白，今天天气挺好的。”

“有病。”大爷点评道，顿了顿后又说，“哎，还记得昨儿个咱俩打的那个赌不？”

卫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记得。”

他还真的是没想到，天气预报难得准那么一回，N市居然真的就下雪了。

然后他脑子里就又浮现了班贺堆的那个小雪人。

操，烦人。

卫星皱着眉，往自己脑袋上拍了两下，不知怎么的，今天老想着班贺。

“怎样？”大爷道，“是不是输得相当服气？”

“滚蛋，一提就来气。”卫星愤愤然道，“说吧，你想怎样？”

“哇，你这话说得好像我要强迫你干什么不道德的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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