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2）

16.

卫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屋子里没人，倒霉爹似乎是出去了。

外头传来的阵阵炮仗声与小孩儿们的嬉闹声让他意识到今天似乎是三十，屋子里冷清的气氛与外头格格不入。

他这段时间都没有排班，打工的那些个店里的老板都已经回老家过年去了，他得到初五才能重新找到兼职。

手机传来震动，卫星从枕边拿过手机，按亮屏幕后才发现消息有不少。多数都是节日祝福，大部分人他连号码都没存过，也不知道谁是谁。

但他还是很有耐心地一条条回了消息，毕竟人家还能记得给他发个新年祝福也是不容易，全部回完后他才猛地想起，手机似乎是有群发这个功能的，不禁一阵懊悔，觉得自己是太久没动，宅傻了。

他还挺想给班贺也发条消息的，但找了半晌通讯录才想起自己好像压根就没问过班贺的号码。卫星点开QQ，想问班颖要个班贺的手机号或是微信QQ号码。

他刚点开QQ的图标，手机就又猛地震动了一下。

有新的微信消息，是大爷发来的。

他这才发现似乎好久没跟大爷联系过了，点开对话窗口，那条两秒的语音都还静静地躺在那儿。

大爷最近在干嘛呢？是因为快过年了所以忙家里事吗？

班贺最近挺忙的，他本以为放了假可以轻松几天，结果他妈第一天就拉着他跟班颖去买年货，他妈跟班颖负责挑东西，他负责拎。

第二天则是做家里的大扫除，里里外外连带院子都清扫了一遍。

几天下来浑身酸痛，跟被十来辆大卡车碾了一通似的。

加上他爸又终于久违地出差回来了，一家子到处去吃饭，还提前走了几户亲戚。

他爸常年不着家，他跟他爸的关系就明显没有跟他妈的好，但班颖倒是跟爸还挺亲的，不管多大都减不了那黏糊劲儿。

说实话，班贺跟他爸矛盾挺深，自从初中那年的一次大谈后，俩人就不怎么讲话了，他爸即使是回来了也总是躲着他，俩人分明没有点儿父子的感觉。

今天他爸妈又带着班颖去走亲戚，那个亲戚他甚至压根都不认识，于是借口身体不舒服，给自己申请了一天的假。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起码是赶不上吃中饭的点了。

班贺下楼往厨房去，餐桌上还有他妈给他留的牛奶，现在也已经凉了。他把奶热了热，从冰箱里抽出几片吐司片，就着奶填了肚子。

昨天晚上因为累，睡得沉，甚至忘了给手机充电，他插上数据线，过了片刻，手机才终于又重新活了过来。

日期显示今天已经三十了，倒是吓了他一大跳。

自己好好一个假期，就这么恍恍惚惚浪费到过年了，早知道前几天什么走亲戚什么吃饭什么买年货的他都不去了。

班贺觉得心情瞬间有些低落下来，于是按亮手机屏幕，准备打盘游戏。

班颖给他微信发了消息，问他起没起，他妈说让他起了之后把桌上的奶喝了，感冒药也放在桌子旁边了。

班贺其实并没有感冒，身体不适只是个借口，但他还是只能回消息说，奶喝了，药吃了，然后把药偷偷藏自己房间里，就装作吃掉了的样子。

班贺退出聊天窗，他喜欢界面干干净净的样子，所以跟别人发完消息后总是会有删除对话窗的习惯。

但有一个聊天窗很特立独行，安安静静地躺在列表里，居然没被他删掉。

班贺愣了愣，看了眼备注，六六。

啊，原来是卫星，他这才突然想起确实是有段时间没跟卫星发过消息了。卫星也不知道最近在干嘛，竟也没主动找他聊天。

他点开了跟卫星的聊天窗口，指尖在手机键盘上轻轻敲了敲，发了条消息过去。

“六六，在干嘛呢？”

“没干嘛，刚醒。”卫星倒是很快地就回了消息。

“哟，秒回啊，这怕不是刚好对着手机跟哪个小姑娘聊得欢呢。”班贺调侃道。

“没有小姑娘聊，小姑娘都忙着准备过年呢，您给介绍几个呗。”

班贺笑了笑，“我这儿也没小姑娘，要不咱俩结个对子算了。”

“滚、蛋。”卫星道。

班贺捂着肚子，蹲下身子乐了好一会儿，果然不管心情多糟，只要跟卫星聊上那么几句，瞬间就变好。

“看天气预报了吗，听说今晚N市会下雪。”班贺扯出个新话题。

“真的假的？”卫星看起来有些不相信，“N市多少年没下过雪了啊，上一次我记得还是我上小学那会儿吧。你信天气预报？”

“上小学？你现在不就上小学呢么？”班贺提了个千年老梗。

卫星没理他，只是发了个比着中指的表情包，他似乎特喜欢用这个表情包。

班贺于是调出手机里先前存过的卫星那张拍了手的照片，给他发了过去。

“哇别吧，你居然还存着这张啊。”卫星有些吃惊。

“你的鸟我也还好好存着呢。”班贺笑道，“你哪天拍个你的真鸟，也给哥哥发过来看看。”

“流氓。”

班贺笑了笑，几乎是可以脑补卫星咬着牙翻白眼的模样了。

“嘿，要不要打个赌。”班贺道。

“赌什么？”卫星问。

“赌今天晚上会不会下雪。”

“……行。”卫星同意了，“赌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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