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货（2/2）

何良这点心眼还是有的“我老家来的，说是我家老头什么叔家外甥家的表弟，家里最近出了事，我爸.......刚走，那边就让他过来照应照应，过完年就走了。”

老板娘明显不信“没听说你爸之前有什么亲戚呀，再说了亲戚，你爸下葬时候怎么不来，派个小孩过来，你确定不是骗子？”

何良心说和骗子没啥区别开口却是：“我也不知道，我爸出来时间长了，家里联系少了，我们家亲戚本来就少，还都是七拐八拐十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能来也算不错了，反正年后就走了。”

老板娘听到这，放心些。拉着何良凑近点“那你也得小心，家里有些东西，不该让他知道就别让他知道，注意点他手脚”老板娘压下声音嘱咐何良。

“我知道了姨，没事，我防着他呢，甭担心。”何良搓搓手。

“对了，你记得买纸钱，二十三祭灶祭了吗？”

何良点点头，之前都是老爹弄的，他就记得二十三有灶糖吃，怪粘牙的。中间好奇问过老爹，老爹说二十三灶王爷就要上天述职了，得用灶糖粘住他的嘴，多说好话。

何良那时候还觉得挺神圣，长大后渐渐缺了心思。都是老爹一个人折腾，但是今年不行了，必须他自己来。

何良和老板娘说了会话老板娘就回去了，毕竟早餐摊一个人忙不过来，叮嘱太多太碎，反而不知道哪些该说那些不该说。

今夕蹲在一堵墙后等何良，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从而经受更少的风霜打击。

“走了”何良看了他一眼，脚步都没停。

今夕连忙赶上何良。

说是买东西，何良根本不知道该买些什么。就记得香，蜡烛，纸钱。还有瓜子花生糖苹果橘子，这些东西，他都是懒得买的，但是老爹年年过年都买，虽然家里就俩人，还是会把过年该有的东西全买了摆出来，拼凑出与常日不同的年味。

何良之后老是听别人说过年没意思，年味越来越淡了，可是他觉得，只要这些东西一样不少，把过年和过往日子区别开，年味就丝毫不少。

何良买一样递给今夕一样，今夕扛着一袋苹果，手里拎着几兜袋子，跟着何良穿梭在人群里。就这样，居然也嗅到了一丝丝过年的氛围，那是一种带着无名的喜悦和仪式感。一种烙印着重要两个字的忙碌，掺杂在带着乱七八糟的空气里，带着血的肉味，大葱的味道，鞭炮的硝烟味.......

今夕不曾有过这种感受，即使苹果已经压的他脖子疼，但是心里依旧是满满的开心。因为刚刚路过鞭炮摊的时候何良问他要不要买一把烟花棒玩，今夕不敢提要求，赶忙说不用，但是心里有份感动蔓延开，这是不曾有过的待遇，他之前从来都是跟在身后看着弟弟被问东问西，自己一句话也不敢说，也不会有人问他想不想要。

今夕觉得自己可能还能再来一袋苹果扛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