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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第五十三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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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结微滚,垂眸凝视着灵初,灵初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将红润的唇珠翘起,纤细玲珑的腰肢微微曲着,极具风情。

陆昭心想:灵初……是认真的。

他眼中掠起波澜,本是假意撩拨,如今身不由己,竟也成了真心……不再多想,他非正人君子,便俯身将灵初抱回室中,借着明媚的日色,缓缓接近。

“大人!谢丞相邀您去府中小聚一杯,朝中各位大人们都在等着,您可要备马出门?”室外忽然传来玄隐的声音,不适时地将这一室旖旎搅碎。

灵初:“太好了!”

陆昭:“……夫人,你将心中话说出来了。”

灵初尴尬地笑了笑,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催促道:“谢丞相邀你去府中小聚呢!你已在家中陪了我多日,不去与同僚培养培养感情,日后被孤立了便不好了!”

陆昭无奈起身,替她扶正云鬓间的发簪,叹道:“……如此同僚,不聚也罢。”

玄隐仍在外头侯着,他不知里面情形,听陆昭久久不作答,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又问:“大人?”

“……备马吧。”陆昭淡淡应了他一声。

玄隐答是,转身离去备马,脚步却又一顿。怎么觉得大人今日,待他格外冷淡?他心中微酸:大人有了夫人便忘了属下。

谢丞相邀请陆昭小聚,其实并无大事,只是陆中书新婚休假,接连几日不来上朝,朝臣们不曾得见他一面。不来便罢了,私下里竟也不寻他们议事,那些老狐狸心中便胡思乱想,莫不是长公主太过娇蛮,逼得陆中书不敢离开府中,夜夜伺候着她。

如此一想,只觉得陆中书太过可怜。是了,长公主自小便万千宠爱地长大,陆中书哪敢对她做什么?这桩亲事来得“仓促”,想必其中另有隐情。

殊不知……只是陆昭心甘情愿地陪着灵初罢了,且他哪里“不敢对灵初做些什么”,只怕是做了许多往前蓄谋已久的事。

不过陆昭为人冷清,大臣们不知内情,合计合计便同去了丞相府,邀陆中书一聚,打听打听消息。想着如此大的阵仗,长公主定会收敛一二,放陆中书走的。

灵初自然收敛得很,小心翼翼地给陆昭递上外衣,拂着袖上根本没有的灰尘,笑吟吟道:“路上小心。”

陆昭好笑地瞥了她一眼,“知道。”

灵初又问他:“你何时回来?我等你啊。”

陆昭心中一恍,他自小失了父母,性情冷淡,独自住在沉雪畔中多年。后在朝为官,平日里繁忙,祖母体谅他,不多打扰,也从不问他何时回来。

夜深露重,冷月清辉,他常常踩着那淡淡的月色独自回到寂寥的沉雪畔中,沉雪畔不见暖色,他的衣摆也染上寒意,经久不散。

望了望笑盈盈的灵初,陆昭回神,抚了抚她的脸,笑道:“酉时三刻,我便回来。”

灵初心中也是恍然,陆昭眉目温和,蕴着缱绻,令她仿佛瞧见前世与她作别的的陆昭,温声说着“等海棠花开了,我便回来。”

此时的陆昭与那时陆昭渐渐重合在一处,灵初后知后觉:彼时他们不曾互通心意,她从不关心陆昭,甚至常常为难他,陆昭竟也如此深深爱着她吗?

她鼻头一酸,垂眸不语。

陆昭察觉她有心事,深眸微敛,低声询问:“怎么了?”

灵初揉碎心酸,不愿令他知晓这段苦涩的往事,便吸气道:“酉时三刻太晚了……我还想让你为我带一份天香楼的青枣糕,你那时回,青枣糕都卖完了……”

“……灵初。”陆昭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捏她的鼻子:“今年可是六岁?”

灵初被他捏住鼻翼,呼吸凝住,更是可怜兮兮,嗡声嗡气道:“……十六。”

陆昭失笑,便松开了她。但见她双手捂着鼻翼,眸中雾花闪啊闪,一副受气包的模样。他垂眸顿了顿,笑道:“可要与我一同前去丞相府?”

“……不去。”灵初不再委顿了,只收敛了神色,毫不犹豫地推拒:“那些大臣起先还想将我嫁到蜀夏去,坏得很,我不想瞧见他们。”

这记仇的小姑娘……陆昭摸了摸她的发顶,叹道:“我申时三刻便回来。”

长檐马车悠悠行去,车轮辘辘作响,绕过几条长街与深巷,很快便到了丞相府。府门前开阔,两座石狮雄凛凛地蹲坐着,打眼望去,竟见大渊的那些朝臣们立在府门处,神色颇为探究地朝陆昭望来。

那仰首翘望的模样,与坊间的八卦妇人倒有几分相像。

陆昭挑了挑眉,不慌不忙地下了马车。

礼部尚书最先来打招呼:“陆大人来了,多日不见,近来可安好?”

陆昭淡淡笑:“多日不见。”

众臣也不在门前聚了,见陆昭来了,便邀着他往厅中宴席去。谢丞相特地摆下屏风,请了长安城中琴艺一绝的丽姬前来弹奏,交杯换盏中众人不谈政事,皆是言笑晏晏,甚为开怀。

屏风后丽姬们的身姿婀娜,嗓音婉转多情,诸大臣也是人,更是男人,难免不动声色将目光流连在佳人身上。

但却有人瞧见,陆中书只目不斜视地望着手中酒盏,时不时与谢丞相相谈几句,便没有其它动静。

礼部尚书心中微动,眉眼带笑道:“陆大人瞧也不瞧这美人一眼,可是长公主心中介怀,不允许您瞧?”

室内蓦地一静,诸大臣也不听曲了,纷纷将目光放到陆中书身上。

陆昭晃了晃玉杯,面不改色笑道:“……自然。”

诸大臣惊掉了下巴:“什么?”

往日与陆中书同朝为官,谁不知他心思深不可测,喜怒难辨,诸大臣都不太敢与他打交道。若是有人惹怒了陆中书,更是别想有好下场……可如今陆中书竟亲口承认,他怕长公主怕到连看一眼美人都不敢看了?!

诸大臣心中胡想:长公主竟如此可怕……果然是越美的姑娘便越狠毒。

见室内缄默一片,陆昭轻笑一声,忽又淡淡道:“家中夫人总爱记些旧事,临别前与在下说起蜀夏求娶时,各位大人竟想将她嫁离长安……”

诸大臣心中一咯噔,连忙纷纷开口:“我不曾说……”“我亦没有,对了,我记得是齐御史说的!”“对对,齐御史那个坏心肠哟!你看他今日都不敢来……”

众人直冒冷汗,急中生智,很快将罪名推到了今日因病不曾来的齐御史身上。御史府中,齐御史莫名其妙地颤了颤。

陆昭若有若无地笑了笑,不再谈此事。

他不再提往事了,诸大臣倒是心中乱糟糟,只味同嚼蜡地用完了宴席,便匆匆拔步往家中去。一路上,飞快盘算着命家中夫人备上几份厚礼,明日便送给长公主,希望她不要再计较此事。

不怪他们大惊小怪,你瞧那陆中书都被长公主“迫害”至此了,他们哪敢怠慢?

而陆昭拜别了谢丞相,便命随从驱使马车去了永乐坊,待亲自为灵初买了一袋青枣糕,又为祖母等人买了些点心,便动身回陆府去。

临近薄暮时分,余晖从陆府门前的青瓦落下,影子悠长,衬得此处十分宁静祥和。陆昭思及此时应当在海棠院等他的灵初,心中微暖,便提步下了长檐马车。

才入了府门,陆昭却若有所思,今日府门前太过寂静,看门的人去了何处?

却又见管事匆匆忙忙奔来,身形狼狈。见到陆昭,管事如见救兵,连忙俯身作礼,语无伦次道:“大人!您终于回来了!长公主不见了,下人们都在寻,老夫人也急得不行……”

陆昭神情瞬冷,长眉深深敛起,幽沉的眸中如霜似雪,凝着一股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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