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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第五十三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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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嫁入陆府, 灵初本来多有不惯。

清晨推门出去,见朝露沾着海棠花树, 深绿枝叶雾蒙蒙,她便足足怔愣了好一会儿,直到檐下的鹦鹉唤她“灵初!灵初!”,灵初才回过了神。好在陆昭休假在家,日日陪在她左右, 令她开怀许多。

他陪着她给老夫人请安, 陪着她回宫中拜见萧景凌, 为她画眉系带,对镜簪花, 携着她的手从廊下平缓走过。自然,也陪着她在长夜里入睡, 咳, 做些劳神费心的事情。

起先灵初还受不住, 每每推拒,抱着他的腰耍赖:“夫君,不行了, 今夜就饶了我吧……”

殊不知此番情状落入陆昭眼中,更是令他心中躁动, 无法收手。

后来灵初便知晓这招无用了, 只慵懒地往榻上一卧, 朝他伸出双手, 单薄中衣下的白皙锁骨若隐若现, 欲拒还迎道:“来来来,尽情糟蹋你这可怜的小夫人……”

陆昭哭笑不得,无奈替她将云被拢好,哄了她入睡去。夜里月色如梦,他垂眸望着怀中正没心没肺熟睡的小姑娘,心道自己当真是娶了个小祖宗。

天气还有些七月的余温,云被中燥热,而陆昭体凉,灵初碰巧将手搭上他的衣襟,便越发得寸进尺地往他怀中靠来,一把抱住不撒手。

红袖满香,呼吸绵长,在这寂静的夜中异常清晰,一点点地占据着他的心扉。

陆昭心中一凝,长夜漫漫,原本空落落的卧榻旁多了一个小麻烦……实在叫他无法安睡。

偏偏第二日,灵初醒来,伏在他身上打量,见他眼底淡青,不禁抚了抚他的脸,疑惑道:“昨夜没睡好吗?”

她的青丝柔顺地落入他脖颈间,蹭得他发痒,心中亦是。陆昭将她不安分的手扣住,淡笑道:“……没睡好。”

灵初很是体贴地从他身上起来,替他拽来半面薄被,“善解人意”道:“那再睡一会儿……”

话才一半,却被陆昭拢入怀中,覆在身下。他抚着她的玉容,轻笑着:“好不容易等夫人醒来,还睡什么?”

是日,清风抚过长廊,檐下银铃微动,声声作响。那小鹦鹉便扯着嗓子喊:“好吵哦!好吵哦!”

它不知自己才是最吵的那一个,只上跳下窜地蹦哒着,企图吸引廊下亭台里那两人的注意力。只是那两人丝毫不理会它,反倒是那鹞鹰听到了动静,扒拉着利爪便飞了过来,目光锐利得仿佛在瞧猎物。

小鹦鹉黑眸滴溜溜一转,识相地闭上了嘴。

而四角亭台中,陆昭正为灵初画像。

案上摆放了青瓷端砚,朱砂、藤青、银珠等各色颜料,陆昭轻挽纹竹云袖,手执狼毫笔,染了玄青色浓墨,缓缓而平稳地在宣纸上勾勒出灵初的容颜。

灵初倚坐在朱红回栏旁,撒花烟罗衫轻轻拖曳在风中,她手执着青玉团扇,容貌昳丽,明眸低垂,皓腕似雪。

安静的时候,便宛若画中美人,沉鱼落雁。只是安静是不可能安静的,锦带轻扬时,灵初忽然朝陆昭眯了眯潋滟的明眸,又将朱唇翘起,做出撩拨他的模样。

陆昭绘至她的眉眼时,手就一颤。

墨色瞬间便在纸上晕染开,突兀的一道痕迹,自那原本娇美的眉间划下,黑溜溜的,显得十分滑稽。

陆昭顿了顿,心中有所思量:若被灵初瞧见这画,即便知晓是她的错,也定会赖到他身上来。

他面不改色,缓缓揭下宣纸,打算重新画一张。谁知那小麻烦察言观色的本领强得很——他一垂眸,她便知不对劲;他云袖微晃,她便知他在掩饰什么。

果然,灵初起身霍霍地饶到陆昭身侧,见自己眉间乌黑一点,娇声娇气道:“好啊陆昭!你故意画脏我的脸!”

陆昭哭笑不得,只垂眸扫了她一眼,眼中似笑非笑,语气轻轻:“哦?”

“哦什么哦!”灵初却不为所动,虽是别人总怕陆昭,若被陆昭垂眸扫上一眼,便要白了脸色,不敢言语。可她才不怕,俗话说恃宠而骄、有恃无恐……她学得很好。

灵初指着那画:“罪证在此,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陆昭是拿她半点法子也没有,成亲前还好,成亲后灵初便越发无赖了起来。她狡猾得像狐狸,知晓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拿她怎样,便越发地闹他……不过他也乐此不疲罢了。

他无奈撩下狼毫笔,任由她处置道:“是为夫的错,夫人随便罚罢。”

灵初扬起个得逞的笑,忽然提起他的狼毫笔,沾了沾墨,便往他眉间比划:“我也不怎么罚你,你染黑了我的画,我在眉间点上一点,我们便扯平了。”

陆昭淡淡笑了笑,悠悠道:“夫人好算计,若去做买卖,定是不亏。”

他不过染了画上的灵初,灵初却要染他的眉心,这一身胡搅蛮缠的本事,真是无论如何也不肯退让半步。

不过陆昭也不计较,将她往怀中一拢,令她坐在自己腿上,好更轻松地在他眉间点墨,他轻轻抬眸,笑着瞧她:“来,动手。”

不亏是中书令,这般气度,实在令灵初敬佩。

灵初豪情顿生,心中波澜壮阔:“好……我成全你。”

她挽起罗袖,将笔尖对准陆昭的眉心,斟酌着在那里落下才好,她的目光专注而坚定,凝望着他的眉眼,只是斟酌着斟酌着,目光便渐渐变了……

陆昭的长睫微垂,眉心白皙似雪,清远的眸中仿佛笼着层缥缈的雾,若隐若现,令人忍不住俯身接近,一探究竟,只是探着探着便迷失在了他的眼中,无法自拔。

他如此好看,如同雪中月,画中仙。如今又丝毫不作挣扎地任由灵初处置,真是让灵初……心中歹念升起,欲念难熄。

她提笔的手凝顿在空中,不由自主地顺着陆昭好看的眉眼往下瞧,瞧他轻薄的唇,微突的喉结,瞧那松白色的衣襟以及衣襟下若隐若现的肌肤……思绪忽然乱了,夜里那活色生香的画面兀地跌入灵初眼中,挥之不去。

灵初飞快扔了笔,捂住了下半张脸,心中默念:不行,不能再看了,再看会流鼻血的。

陆昭拢紧了她的腰,眸中深幽:“……灵初,你在想什么?”

灵初捂着脸:“大白天的!我哪有想什么!”

……自然,如今是大白天,何需特地强调?陆昭凝视着她绯红的脸,似乎也看透了她。他心中一热,想着昨夜还折腾了她许久,便无奈压下想法。只轻轻拾起灵初仍掉的狼毫笔,笑道:“还画吗?”

“不画了……”灵初满脑子歹念,哪里还敢画他的眉眼。只心中微动,俯下身来,在他眉间亲了亲:“好了,这样就扯平了。”

眉心被那软糯的唇触碰,温热一瞬。陆昭心中一顿,抬起幽眸望她,低声道:“如此……便能扯平了?”

灵初察觉他的变化,不安地动了动,咳道:“自然了,我都不许你计较了,你还不乐意?”

陆昭却轻而易举地将她罩在身下,他眉心微凝,目光暗含深意:“夫人不知,我为官多年,最爱与人计较……你轻薄了我,我心思深沉,手段毒辣,岂能轻易放过你?”

他的话语很淡,如玉石清雅,飘忽忽地落入灵初耳中,令她如履薄冰,噤若寒蝉。灵初抬眸望着那檐下的银铃,在日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皎白的光,铃下坠着的平安符摇摇晃晃,印着的玄纹清晰可见。

灵初语结道:“现,现在是白天……”

“……我知道。”

陆昭心中失笑,本只想调笑灵初一二,谁知她竟当了真,垂眸瞧她烟罗裙的前襟下若有若无的丽色,他索性继续,长睫微动道:“白天……正好。”

灵初:他是流氓么?

怎奈被陆昭掣肘在怀中,她犟不过陆昭,又动弹不得,索性心一横,闭眼道:“行吧!来来来!”

陆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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