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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第三十四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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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近日出了两件令众臣们纷乱之事, 一件是蜀夏同长公主求娶, 另一件是求娶之后, 圣上竟下了谕旨, 命陆中书护送长公主前去江南。

明眼人都知道圣上不愿嫁走长公主,眼见着三座城池不翼而飞, 圣上又这般打蜀夏的脸,各大臣们纷纷表达了谴责之意。

“圣上未免太过娇惯长公主了。”

“就算要送走她,也不必连夜离去呐,让蜀夏觉得多难看。”

“就是就是, 这下要如何答复蜀夏?二皇子听了该多伤心!”

萧景凌不动声色地将他们的话听入耳中, 只觉得好笑又无奈。他们以为自己想让陆昭和灵初两个人一同去江南?笑话!

若不是昨夜灵初悄悄溜走, 陆昭又夜赴宫中, 承诺蜀夏明日便会前来取消求娶, 而请求萧景凌让他随灵初一同去江南——萧景凌才不想让自家妹妹跟陆昭远走高飞, 见不着影!

诸大臣还在喋喋不休着。

当事人却从殿外来, 求见萧景凌。

诸大臣静了静,纷纷为其让道。

刘沁还不曾得知灵初连夜离去之事, 今日来同萧景凌拜别,却总觉得大渊的朝臣们瞧他的眼神透露着古怪。

悲悯、同情、痛惜——他们沉痛个什么劲?

刘沁压下满腹狐疑, 朝萧景凌行礼道:“此番前来,是为同陛下您告别。之前求娶一事, 是在下思虑不周……不如就此作罢吧, 望您宽恕。”

诸大臣沉默了一瞬, 而后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就走了?是不是听闻了长公主的事。”

“我估摸着是, 这二殿下为情所伤,又不忍心责怪长公主,才自己揽下过错吧。”

“真真是痴情!”

“——爱情啊。”

刘沁突然觉得大渊的朝臣看他的目光愈发悲恸了。

萧景凌嘴角抽了抽,只能和睦地朝刘沁笑:“无妨,你本是一番好意,成不了也只是无缘罢了。朕派人送你出长安城,愿你早日平安回到蜀夏。”

刘沁应是,俯身退了出去。

回到宫中住处,见裴左正在命随从们收拾行仪,一行人进进出出,刘沁心生烦闷,便催促道:“先生快些收拾,我们早日启程。”

裴左听出他话语里的不耐,安抚他:“殿下莫催,青州一事已让王上知晓,无须再多担忧。我们离去得突然,不好好收拾一二,难免会落下了什么东西。”

刘沁再叹了叹,思及方才之事,眉宇间竟染上一丝郁气。

“殿下怎么了?”裴左便问道。

刘沁微微郁闷:“方才那些大渊的人瞧我的目光,总觉得古怪得很。”

“哦……”裴左想起他们的人打探到的事情,无奈道:“听闻长公主偷偷去了江南,陆中书连夜追了上去,想必他们是……咳,是同情殿下吧。”

刘沁一怔,片刻,回过神来,神情愈发郁闷甚至不满:“本殿下何需他们同情!”

然那丫头为何要偷偷离开长安?分明陆昭已经替她解决了此事,自己也被逼得回蜀夏去了……等等,难道说,陆昭没将此事告知于她?

刘沁眯了眯眸,哦,这也在理,毕竟陆昭此事用心险恶,手段狠毒,恐怕他也不敢叫那丫头知晓吧。

但无论如何,他也算是为了她极力谋划了,甚至将他在蜀夏安插的人都借与了自己。那丫头还悄悄偷走的话……处境岂不是不太妙?

刘沁顿了顿,兀自出声:“与我何关!”

裴左被他惊得一颤,问道:“殿下何出此言?”

“……没什么。”刘沁郁郁地转过了头,然后长叹一声:“我再也不来长安了!”

裴左心下好笑,但见刘沁好似并未太过伤怀,也稍稍放下心来。才收拾着案文,外头却有长乐宫的宫人捧着一个木盒求见。

刘沁耳朵动了动,没有应声,裴左便命那人进来。

那宫人只道:“长公主命婢子将此物赠与二皇子殿下。”

刘沁仍是默不作声,甚至垂眸把玩起了自己的匕首。裴左便接下那盒子,温声道:“有劳。”

宫人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殿下?”裴左将盒子递到刘沁面前。

刘沁抬眸瞥了那盒子一眼,良久,用匕首将它推开:“不看。”

裴左叹了叹,无奈道:“微臣失礼,替您看一看吧。”

说罢,轻轻打开了那木盒,瞧见里头的东西后,裴左奇道:“殿下,一枝楠木箭羽,一方青鸿宝剑……这是什么暗号?”

刘沁神色一顿,并不作答。

“箭、剑……”裴左思量再三,却是变了脸色,惊声道:“殿下,她……”

“不是先生想的那样!”刘沁终究是开了口,探手将那木盒收了过来,失神道:“她以为她欠了我这两样东西,便将它们还给了我。“

殊不知……我丢在长安的远远不止这些。

远远不止。

……

从长安到江南,有两条路可走。一是驱车行至建津,再搭乘船只沿着运河南下;而另一条则是绕过宜川,平遥,山风三县,再沿着官道南下。

三月中旬的时节,熙风和煦,春光明媚,车架傍花依柳,悠悠行驶在山间的石路之中。耳畔鸟鸣声婉转,掀帘而望,更是青山绿水,一派韶光。

然灵初丝毫没有心情去赏景。

从长安走了大概有三日吧,这三日里来,她同陆昭说的话简直是屈指可数,寥寥无几。每每灵初想同陆昭搭几句话,譬如今夜月色真好,明日往哪里去呀——他总是淡淡地嗯一声,便不再多言。

灵初简直快疯了!

马车停驻在一翠湖旁,稍作停歇。

灵初悄悄把陆昭的暗卫唤到了车内,一开口,便是苦兮兮的:“陆昭为何总不理会我?玄隐,你是他的暗卫,总知道理由吧?”

玄隐还以为小公主有什么大事,听她这么问,满心困惑:“大人何时不理会您了?属下瞧不出来。”

“……怎么就瞧不出来了?!”灵初语调拔高,怨怼道:“他最近都不同我笑了!我生病咳嗽时,他竟然连个眼神都没分给我!”

——大人虽没分眼神给您,可每日都命人细细替您熬药啊。

见灵初神色低沉,宛若地狱来的修罗,玄隐心生畏惧地往后挪了挪,宽慰她:“大人素来不爱笑,人们都说大人冷清,公主不要想太多。”

灵初抿了抿嘴角,嘟囔:“他只是不爱对你们笑,他变了,他从前不是这样的,他对我很……”

“很什么?”玄隐八卦之魂燃了起来。

很纵容的——灵初心中默念,然后觑了玄隐一眼,端起了长公主的威仪,清眸瞥他:“前几日陆府发生了什么,统统都告诉我。”

玄隐很是为难,端肃的神色崩了崩:“这……”

灵初早预料到他不肯说,从袖中铮地抽出一枚匕首,威逼他:“快说,不然切掉你的手指,直到你说为止。”

这话好像有些耳熟啊——只是从小公主嘴里说出来半分威慑力也无,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玄隐额头抽了抽,但忠心耿耿的他怎么可能将大人隐瞒的事告诉公主。他伏身递上双手:“公主小心些切,别切到自己的手指。”

灵初气不打一出来,哽得连声咳嗽。良久,她幽幽道:“别以为我不敢切。”

玄隐默不作声,仍恭顺地伏着。突然,他听见小公主恼怒地丢了匕首的声音,又听见她似乎在翻动着什么物件——

一枚玉符被递到玄隐面前,玄隐瞳孔震动,那是大人的玉符,见玉符如见其人,世上只两块……

然后他听见小公主得意又疲惫道:“快说。”

从玄隐那听闻了陆昭为她所做之事,灵初沉默很久很久,她命玄隐退下,独自坐在马车里失神。原来如此,怪不得前世刘沁同她求娶,却又莫名其妙回了蜀夏——

原来如此……灵初垂眸摩挲着那枚玉符,自始至终,他都此心不移地朝她走来。可是她怎么这么没良心呢?不好好停在原地等他,还蠢笨地往后退。

灵初咳了咳,神情有些涣散。

一行人停歇了片刻后,马车又悠悠前行。临近城池时,随从们前去探路,留下灵初等人在原地等候一二。

马车里烦闷,灵初大病未愈,并不敢同冷清的陆昭提想出去走一走的请求。见临近城门了,而陆昭似乎不在,她便想出去透透气。

才掀开车帘,就瞧见陆昭正长身如玉地倚坐在她的车壁旁,他神情稍显疲倦,正闭着双眸歇息。细碎的晨光越过树影投下来,更称得他容色俊逸,只眉宇间愈发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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