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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三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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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绣珠之所以识字, 并不是因为她那偏心的爹请了夫子教她, 沈驰请到家里的夫子是教除了她以为的其他女儿的, 只是因为沈湶必须要她在身旁伺候,她才得以在夫子来府里教书的时候跟着一块儿学。

只不过,她们都是坐着, 唯独她站着而已,她听着学着, 也只能默默记在心里而已。

嫁到镇西王府来已有两个旬日, 但她却从未到过慕锦堂的书房,这是第一次。

所有的书册都在架子上罗列得整整齐齐,沈绣珠粗略地看一眼离自己最近的书架上的一溜儿书, 或是兵书,又或是兵器谱, 再或是各地风俗志, 纵是墙上挂着的, 都是各色材料打制的长弓,房中北侧摆放着一张整个大梁的写放山川台, 台子再北,才是书案。

可即便书案上摆放着的, 也还是与行军走马有关的地图,或大或小,或新或旧, 或卷起或摊开, 摆放得整张桌案满满当当, 还需在旁并上一张等高的案几才能将砚台笔墨摆上。

若要沈绣珠说,这根本就不是书房,而整一个就像是议事堂,当然议的还是兵家之事。

慕锦堂这会儿就站在书案后将那些摊开在案上的地图小心翼翼地卷起来,好像他正卷起的不是地图,而是他心爱的宝贝似的。

沈绣珠觉得,这书房里的每一件东西每一本书都是慕锦堂的宝贝,根本让人碰不得。

既是碰不到,那他还将她带到这儿来做什么?

慕锦堂将地图小心地一一卷起来后统一移到了书案一侧放好,而后将笔墨砚台移到桌案上放好,末了从案旁的纸筒里抽出一张干净的纸在案上铺平,以镇纸压好,这才看向沈绣珠,道:“来坐。”

沈绣珠谨慎地朝他走去,一点不敢大意,生怕自己碰着了身旁他的“宝贝们”。

桌案后摆放着一椅一凳,椅子本就有,凳则是慕锦堂方才进屋时才搬过去的,此时慕锦堂在凳子上落座,将本属于他的椅子让给沈绣珠坐。

不过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而已,沈绣珠却觉心里暖洋洋的。

谁都知道椅子比凳子坐得舒坦。

待沈绣珠坐下,慕锦堂拿起搁在笔搁上的毛笔,蘸了墨,在纸上写下:“我说长话不便,还是写给你看为好。”

他的字如他的人,刚劲有力。

沈绣珠坐得端正,点了点头。

他如此郑重其事地要和她说事,还是头一次。

只见慕锦堂又在砚台里蘸了蘸墨,再写下第二句话前他手中的笔顿了顿,显然有迟疑,但终还是写道:“你便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慕锦堂写完,停笔抬头看她。

沈绣珠轻轻咬了咬下唇,再一次点点头,“有。”

要说没有,那也是骗人的。

正当慕锦堂提笔又要再写什么时,沈绣珠先一步问他道:“那你呢锦堂?你有没有什么想要自己先告诉我的?”

“有。”慕锦堂并无任何迟疑。

沈绣珠看着慕锦堂,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那……我能不能先听锦堂想要跟我说的?”

“好。”慕锦堂依旧没有丝毫犹豫。

慕锦堂虽然这般答应,但他并未随即提笔便写,他仍看着沈绣珠,沉默少顷后问道:“你,不怕吗?”

“怕?”沈绣珠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怕什么?”

慕锦堂别开眼,不再看沈绣珠,而是看向桌案上的纸张,声音沉沉,“我。”

不该听到的,不该见到的,她都听到了,也见到了,为何还在他身侧?为何还对他笑得出来?为何还会给他庆生?

不祥的妖异之人,只会令人害怕让人想要远远避开的不是吗?

当初他的兄弟姐妹可是全都想要烧死他,就仅仅是因为他的这双眼睛而已,若非阿娘用她自己的命来护着他的话,他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我曾听闻西边的戎国还有沙国的人生着金色的眼金色的发,有些还生着蓝色的眼,可他们都活得好好的不是么 ?”沈绣珠坐在慕锦堂身旁,浅浅笑着,她若是害怕的话,就不会选择嫁给他了。

若真要说可怕,五年后他的结局不更可怕?

慕锦堂有些诧异于沈绣珠的反应,同时却又是欣喜的。

他的她,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慕锦堂手中那早已蓄好墨的笔尖又落到了纸上,落笔成书,“我阿娘是青族人,青族人一直在深山中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我阿娘十六岁时被诬杀人,被族长从族中驱逐。”

“阿娘十八岁时,遇到我父皇,二十岁时生下我。”

“而今天下,几乎无人再识青族人,更不会知晓青族人善武善战,我阿娘为了我父皇,敛起了一身的刺,但最后,还是不得善终。”

“我十二岁那年,我阿娘被我父皇以妖人企图祸乱后宫之罪烧死在青天殿前。”

慕锦堂写下这最后一句话时,他执笔的手已颤抖得几乎让笔下的字都变了模样。

或许这就是青族人,哪怕知道不得善终,也会为了这一份感情不顾一切。

阿娘当初明明知道父皇不可能对她全心全意,她却还是为了他拔掉自己身上所有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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