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活下去（1/2）

马车在郊外狂奔不止，章七浑身是血，血溅在浅色衣裳尤为醒目，那并不是他的血。

鲜血映红方义的眼眸，他愤怒地加快速度，想将章七甩下去，章七察觉他目的，目光一闪 ，纵身跳到曹湘身边，出剑刺向他。

方义松开缰绳，抽出长刀与之相对，他从军多年，横练功夫发挥得尽致淋漓，对战中拳拳到肉极为扎实，长刀横劈竖斩，看似毫无章法，实则密不透风。

章七也不示弱，多年未曾直面鲜血淋漓，而今遇上对手，懒散的骨头立即恢复到战斗状态，那种久违的熟悉感令人热血沸腾。

两人在车舆四周上下翻腾，黑马受到惊吓，慌不择路，越跑越偏僻。

章七和方义久未停手，阳光照射在两人身上，皆是大汗淋漓，方义早年旧伤未愈，落下病根，体力不支，渐渐处于下风。

眼看服马就要往荒林里去，曹湘横下心，抄起受伤昏迷那人的长刀，挥刀将套索之绳砍断，而后死死抓住车舆边沿。

车舆哐噔一声向下倾斜，章七站在车顶前侧，当即脚下一滑，为稳住身形，他手撑地面，借力翻了个跟斗，方义瞅准时机，刀锋向下，欲钉上章七的手掌。

章七及时收回手臂，在空中侧身踢向方义的太阳穴。

方义下意识抬手格挡，章七计划得逞，嘴角一歪，踩上手臂后，落在方义背后，迅速反手出剑，剑光一闪，剑身已落在方义肩上，剑锋紧贴颈动脉。

方义若轻举妄动，章七便会立刻出手了结他。

“我败了。”方义很识时务，他望着底下的曹湘，想起那些兄弟，认命地丢下刀，“你杀了我吧。”

“不，你不能杀他。”曹湘在下头声嘶力竭，而方义已经死心，等待死亡，他早已想到了自己的下场。

章七擒住他，将他双手反剪在背后，用绳索系紧，拖下车顶，淡然说道：“你已投降，我不会杀你，王上会处罚你的。”说话间，曹湘手里不知何时摘下一根珠钗，向章七冲来。

章七钳着方义一个侧身，躲过偷袭。

他扭头对曹湘道：“王后娘娘如果继续干涉的话，后果会更严重。”

印象里章七从来都是乖巧安静地跟在章梓伊后头，一分造次都不曾有，曹湘被他的眼神震住，不再敢有动作。

方义担忧她乱来，挣扎道：“她是王后，你不能伤她！”

曹湘自知不是章七对手，扑通跪在他面前，梨花带雨乞求道：“求你，放他走吧，我跟你回去。”

章七皱了皱眉，“这不可能。”

“我保证，他再也不会出现的，只要你留他一条命，你要怎样都可以，求你……”曹湘死死抓着章七的衣摆，仰面望着他，眼里全是泪花。

“不要求他！不要求他！”方义拼命挣扎，怒吼道：“湘妹，你让我死吧！”

章七无动于衷，退后几步，回道：“王后再不让开的话，我唯有得罪了。”他眼神里的冰冷，终于刺痛了曹湘，她放开章七，狠毒道：“你和王上的那点烂事，真以为没人知道吗？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大婚那天，曹湘命身边的心腹偷偷跟着段弘栾，本来是为帮忙挡住父亲的监视，结果却带回一些不可思议的情报。

章七脸色终于有些许变化，语气更冷：“这是威胁？”

“是交易。”曹湘豁得出去，已然无畏无惧。

许多念头在章七脑海流转，他终究摇摇头，惆然道：“若真如此，倒是种解脱。”

言罢，拖着方义转身就要离开。

眼见最后的底牌都毫无作用，曹湘再也支撑不住自己，想到方义即将要面临什么，腹部便一阵绞痛，腿一软跪坐在草地里，她痛苦地捂着肚子，五官纠结一团，以为是急火攻心。

方义的眼神始终不离曹湘，抢先发现她的异常，喊道：“湘妹！湘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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