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刺客（1/2）

惦记第二天要出宫，章七不敢折腾得太狠，段弘栾没有强求，叫人端来热水，非得亲自帮章七擦身子，章七自然不肯，抢过脸帕，尴尬地转过去，快速擦洗且换好衣裳。

见他动作，段弘栾笑道：“还会害羞？”章七脸上的绯红更深一层。

相比之下，段弘栾泰然自若，甚至倒了杯茶，递给章七。

章七闻着那味道，摇摇头，拒绝道：“太涩，不喝。”

段弘栾放下手里那杯菊花茶，想起什么似的，从脱下的外衣中掏出一块金牌，放在章七手心，“从西凉回来，就找师傅做，做工复杂，昨日才呈上来。”

借着月光，章七端详起那块金牌，正面刻着“一零四”，与竹牌一般无二，不同的是，背面不是花纹，而是刻着“零”。

“这是……？”

“收着，以后说不定用得上。”段弘栾神秘一笑，揽着他躺下。

没过多久，章七耳边就响起均匀的呼吸声，段弘栾睡得很踏实，他却开始失眠，脖子枕在段弘栾的胳膊上，稍微动弹，睡梦中的段弘栾便翻身搂紧他。

几乎是睁着眼熬到天亮。

章梓伊清早看见他一脸颓丧，误以为他身体有恙，想起前一天湘姐姐拿来的安神药包，说是可以缓解疲劳，可以帮练武之人巩固心肺，匆忙冲进膳房。

章七闻着药罐，总觉气味怪异，奈何章梓伊为熬药灰头土脸，殷切眼神实在动人，他不好拒绝，一口气灌了两碗。

喝下药不久，他便觉异常，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便没放在心上。

往曹府行进路中，他恨不得在马上睡着，周遭百姓说的话全然听不见，浑浑噩噩打着瞌睡。

马车在前头走，章七骑马随右侧，另有几个带刀侍卫左侧随行。

行至一条人烟稀少的短街，短街不够宽，右侧一骑开道，马车先过，其余马匹全部退后，由是后头的人视线被马车挡住，瞧不见前头状况。

行至短街中段，队伍忽然停住了。

街道四周小摊贩里隐藏着的危险伺机而动，七八名打杂伙计摇身一变，手握长刀，窜到马车前。

章七头重脚轻，脑袋昏昏沉沉，还未发现异常，便听前头的侍卫大喝一声：“什么人！”骏马长啸，而后传来那侍卫的惨叫声。

后头的侍卫终于意识到有人行刺，马匹过不去，只能弃马前奔。

章七未动，不是不想动，却是动不了。

所见之物皆在飘忽，眼前场景渐渐模糊。他全身疲软提不上力，明明意识清醒，人却一头栽倒，摔下马来，侍卫们与刺客兵戎相斗之声不绝如缕，章七头顶地，拼着最后一分气性，死死咬住嘴唇，直咬得点点血滴汇聚，血流得多一些，他的气力就恢复一分。

为首的刺客三两步跳上马车，车夫抄起手里的马鞭向他挥去，那人不躲，将鞭尾牢牢抓住，反手一扯，车夫便被甩飞出去。

车上章梓伊预感不妙，将曹湘拦在身后，死死盯住车帘，预备刺客一进来就全力踢上去。

不料，曹湘从她身后钻出来，面色凝重地掀开那块布。

外头的人对上曹湘的眼，立刻便抓住她的手，急切道：“跟我走。”

他两跳下马车，章梓伊想了想，也跟着走下去，视线穿过他们，落在那些缠斗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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