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酒友或赌友（1/2）

朝堂上，段弘栾处置了一些主管粮草配给的文官，算是宣告花州军饷案大局已定。

方下朝，曹浪甫乘马归家，见曹林海正望着池塘里那些争相抢食的小鱼深思，赶紧上前汇报，“爹，魏杜生那边都按照您说的办妥了。”

曹林海微微点头，目光深沉。

曹浪以为父亲仍在担心，宽慰道：“此次弃车保帅，已是上上策。”

当他们发现段王意图，当机立断，绝不周旋，杀人灭口，一干人等全不放过。槐花派的人要价高，做事却不含糊，当日便带回了蒋大海的头颅，其余有可能知道的人全部抹除，只留下程南那个死色鬼当替罪羊。

本以为将他丢进地底的藏金点就算了事，谁成想竟被救了上来，可救上来又怎么样，照样到不了京都。

一想到段王竹篮打水一场空，曹浪就忍不住笑意，道：“可惜父亲大人告病在家，没瞧见上头那位的脸色，那就一个精彩！”

曹浪沉浸在大获全胜的兴奋中，曹林海却始终皱着眉，轻声斥道：“你以为那位真的相信程南是幕后主使？”

“父亲大人何出此言？”曹浪看来一切是段宏栾亲自调查并宣布的，有何差错？

曹林海一点点撒下手里的鱼粮：“你来告诉我，按照大段朝的律令，城守级官员贪赃如何处置？”

“轻则杖毙，全家充军，重则五马分尸，鞭尸三日，满门抄斩。”说话间，曹浪已然明白父亲的意思，王上对蒋程二人的处罚太轻了。

要说章府动不得，倒说得过去。蒋大海程南虽然死了，可他们的家眷仍在。与其说是轻，倒不如说段王根本没有处罚的意思，仅仅将蒋程府的搜刮出来的金银财宝全数充了国库。

曹浪心中一惊：“那位莫非查出来了？”

“那倒不至于，恐怕尚在怀疑。”曹林海转念一想，没有证据，再怀疑也是无用，就算真的斗起来，逼不得已，鱼死网破，这个天下谁说一定要姓段？

若可以不走那一步，他是不愿意背负骂名的，更何况还有自家女儿这张牌。

他隐去杂念，回过头来吩咐曹浪：“最近收敛一点，一掷千金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来做，招人怀疑！”

自从曹家掌权，曹浪没少花天酒地，虽说碍着长公主，一直偷偷摸摸来去，还是逃不过曹林海的眼睛。

曹浪嘴里应承，心中却不以为然，他可听说，醉香楼新来了一个才女，他自诩品味上佳，一般的庸脂俗粉入不了眼，有资质在醉香楼卖艺不卖身的女子，究竟是何等模样，他心中好奇，打定主意今晚前往醉香楼会会佳人。

相比于曹浪的风流，刚上任的孙承修就没有那么快活。

官员的更迭并没有影响百姓的生活，孙承修不愿新建府邸，多费周章，吩咐将程府的招牌换成孙府便走马上任，连程南的那些家具摆设，庭中假山都没变动。

形单影只住进去，原先程府的下人有愿意留下来的，孙承修都一并收留，处置完各郡县的公务才得闲回家，一人独坐庭院中食不下咽，桌上是一封摊开的书信。

章七手里拎着一壶酒，不知从哪边的屋檐跳下来，调侃道：“孙大人高升怎么也没个人来祝贺？”

他往那石凳上懒懒一坐，仰头喝下一口酒后，目光触及到那封信，抬眼道：“司泽宇寄来的？”

孙承修点点头，回道：“奉王上的命令，他已经前往西凉。”

章七没再问，显然不感兴趣，只顾闷头喝酒，可惜孙承修不喝，不然两人能成为不错的酒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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