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问（2/2）
袁氏来了精神，“娘娘？”
“打听一下霍尧到底怎么回事。”
既然王牧之去做，必定是一定要霍尧的命，并且把所有的后路堵死，绝不会给霍尧留一条活路。
她明白王牧之的作风。
慕容祯一边指导太子如何使劲，一边侧耳听竹帘后面。
崔皇后所在的竹帘离这里有一段长长的距离，再加上竹帘阻挡，寻常人还真听不到里头人到底在说什么。
不过他自幼耳聪目明，一点小小的动静都瞒不过他。哪怕隔着一段距离，他还是听清楚里头的女子在说什么。
慕容祯笑了笑。
没想到自己留下来，是真对了。不然还看不到这么有趣的事。
原来之前听到的并不是虚言，汉人皇帝是真的不行了，万事都要靠皇后来替他打算。
霍尧回去之后，当夜就起了高烧。被大夫拿水灌了又吐，这么来回折腾，一个壮年男人完全受不了。身体原本虚弱，他还顶着寒风出去，回来就倒下了，紧接着就是高烧。
外头的那些兄弟听说他醒了，跑过来看，结果发现人发了高烧，又开始吵吵闹闹。
都是一群粗人，肚子里没有一点墨水。吵上头了，就开始动手。
正吵吵打打的时候，霍尧站在门口，“你们干甚么？”
声音不高不低，还带着病中的嘶哑，但是威慑十足，将一屋子的人震慑住。
众人看到霍尧站在门口，虽然脸色苍白，但精神尚可。他内里穿着雪白的中衣，外面披着厚厚的绵袍。
“你们在这里做甚么？”
短短一句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莫名带了千钧重压，压得在场所有人都不敢抬头。
以前的霍尧虽然也很有威慑，但不像这次。光是说一句话，不怒不喜，就逼得人胆战心惊，不敢造次。
原本吵吵闹闹的前堂顿时安静下来。
霍尧走过来，众人不由自主的向两边散开，为他让开一条道路。
霍尧直接坐在上首。
“我还没死呢，你们就开始内讧了？”
他说着视线从下面这些人的脸上一一滑过，最后落在陈亮的脸上。
陈亮是为数不多的，从一开始就跟着他，到最后他坐上皇帝宝座的人。之前跟着他的，死了的，逃了的，还因为后来和赵氏旧宗室有勾结被全族皆灭的。陈亮老老实实，一直到死。只是子孙不争气，最后在洛阳还是没了踪影。
“陈亮，你说说。”
陈亮被点名，心头一惊，硬着头皮答话，“兄弟们看将军不好，所以商议前途。”
霍尧听后点点头，他抬头看了下头的那些武将。
武将知道他的作风，现在他威势更甚以前，一改之前吵架动手时候的姿态，个个噤若寒蝉。
“我既然好了，那么之前的心思都别想了。”他说着笑了笑，“好好回家猫冬去。我记得你们还有几个要纳妾吧？”
他说着，下头的人才敢活泛起来，连连点头。
有人看霍尧真的没有追究的意思，大着胆子要霍尧也纳几个。
霍尧摆摆手，他让这些人下去。
这一段，他想起来了。一开始他就是占据了幽州，以幽州为据，手持皇帝，开始争天下。这一路固然有艰难险阻，但是他记得这个时候，还没有人动手要他的命。
这时候的幽州豪强并不将他当回事，认为他不过是哪里来的野鸡刺史罢了。过不多久就会败灭，自然不会出手。
事关生死，自然是大事。他不可能记忆有差。
“去给我查之前负责我膳食的所有人。”他对亲兵吩咐。
亲兵领命而去。
王牧之万万没想到，霍尧竟然还能活下来，他为了让霍尧死，特意让人将毒药加重。那些毒药千金难得，如果不是为了对付霍尧，他还不会拿出来。
谁知道霍尧没死！
王牧之头疼万分，明明就是万无一失，谁知霍尧只是发热了一场！
这怎么回事？为了试验药性，他还特意找人试过，怎么可能这样！
难道霍尧还真有上天庇佑不成！
霍尧不死，自然觉察出不对了。这接下来要怎么应对……
王牧之冷静下来，这种情况他当初就考虑到了，虽然觉得不可能，但还是去做。替他办事的，并不是他带的人，而是燕王府原本就有的人，做完之后过来讨赏就被杀了。
此事做的干净，就算霍尧把地都翻过来一遍，也不怕他能寻到任何蛛丝马迹。
想到这里，他就已经心里有数了。
如同王牧之所料，霍尧还真的没能查出来。这燕王府除去他身边，其他的地方，多的是让人钻空子。
查不出来，那么就不查了。
他现在还没死，手中实力有限，还没有到能专门腾出手，去整治这些人的地步。
一击不成，恐怕对方也要收手了。
“来人，把王牧之给我看管起来。”他转头道。
既然幽州的豪强没有杀他的心，下头的那些将领，虽然脑子不聪明，但也没有到蠢的地步，那么只有外来的了。
袁氏打听消息的本事高超，不一会儿就给浓华把消息给弄了来。另外还把王牧之软禁的消息一起带了来。
浓华听说过，手里的漆杯掉落在地。
“娘娘？”
浓华惊疑不定，她满脸惊慌的看向袁氏。
她还没能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袁氏见状，心下猜到了些，“难道此事是娘娘……”
浓华点点头。
袁氏握住她的手，“那个煞星要是死了倒好，可是他没死。打虎不死反成祸害。这……”
“所以我想是不是他觉察出来甚么了。”浓华气息都有些不稳。
“那又怎么样！”袁氏一心全在浓华身上，“他干的那些事，早该他死百次！尤其那天夜里……”
袁氏想着霍尧那种发了疯的姿态，心里想着怎么不给他脖子来几下，割断脖子，那就死得不能再死了，哪里有如今这么多麻烦事！
“现在娘娘就装作甚么事都没发生。”袁氏给浓华整理一下衣袍，“反正没有真凭实据，他又能如何！”
傍晚的时候，霍尧过来了。
这时候浓华正在用膳，霍尧看到她面前的食床，笑了笑，“不知道娘娘可否赐臣一床膳食，臣还未进膳。”
他面容带笑，浓华心里有鬼，她看了他一眼，“我这里吃的不好，府君不嫌弃的话就留下来吧。”
“娘娘这里吃用的，反正都比臣好。”
浓华不知道他这次来的用心是什么，但来者不善，不管他的用心是什么，她都会小心对待。
他大大咧咧坐下，丝毫不拘束那些礼节。
侍女把食床搬过来，他直接拿起碗箸就开始吃饭。他胃口之好，看的浓华都不知道他到底过来做什么了。
好像来她这里就是专门为了吃一顿饭。
浓华心里有事，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放下了。
“娘娘应该多用些肉食，天冷，羹汤喝下肚子就是一滩水，唯有肉，才会真正的御寒。”
“多谢府君好意。”她持起箸夹起一块炙肉，炙肉之前一直放在火上温着，送到她面前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最好的口感。
肥肉太腻，瘦肉太柴。也没了好卖相，所以她不想吃。
“听说府君这段时日身体不太好，现在如何？”浓华找了个话题。
太过静谧，会让她觉得不安，她必须找点话来说，这样才能安心。
“臣现在已经大好了。多谢皇后关心。”
浓华嗯了一声。
“以往娘娘对臣都是不管不问，这次倒是对臣关怀有加。”
“府君想多了。”
霍尧点头，“说的也是，臣竟然会因为娘娘的一句话，高兴不已。也真是奇怪。”
浓华叫人把自己面前的食床撤走。她看着霍尧，他比以前要瘦削了一些，可精神奕奕，甚至她觉得他比以前更有精气神了。
“娘娘，臣被人下毒了。娘娘可曾知道？”
浓华心里一振，她眼睛垂下，借着喝水，袍袖把她的神情全部遮住，眼珠飞快转动，等到袍袖放下，她脸上略有些意外，“怎么会？”
霍尧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臣觉得，是王牧之所为。”
浓华呼吸一紧。
“有人证物证吗？”
“没有，不过臣有力来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毫无半点痕迹可查了。”
浓华放心下来，一面心惊霍尧的敏锐，一面庆幸王牧之做的干净，至少没有让霍尧抓住任何把柄。
不然照着霍尧的作风，王牧之现在恐怕性命不保了。
“没有证据，那就没有办法定了他的罪名，不过捕风捉影不可为之。万一冤枉人了呢？”她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有笑影。
她偏袒王牧之，霍尧也不恼，“此事和娘娘有关系么？”
他办事，不需要什么人证物证，沙场朝堂之中，局势瞬息万变，要是事事不靠果断应对，要靠着人证物证，他早就尸骨都不剩了。
浓华浑身僵硬。
此刻霍尧从自己的坐席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坐下来，丝毫不在意身下没有坐席。
“此事和皇后有关么？”他笑问。
浓华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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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狼：戳兔子最好玩了，戳戳戳
兔几：泥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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