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语惊心(上) 灵雎有些疲累,但……(2/2)
他们的确这么做了。只是失败了。
“如果稍微聪明一点,就该明白,在我面前,你们的生死,永远无法由自己决定。”
说这话时,卫庄左手拑起一人下巴狠狠掐住,轻一用力,就能生生卸去一般 ,莫说咬舌,就是阖上嘴也不能。
而另一个人,鲨齿剑尖直接探入他口,却不刺破喉咙,而是至抵上膛,冰凉血腥的精铁牢牢架开上下牙齿:
“我接下来的话,你最好听清楚,记住了。”
被下令的男子只朝着卫庄投以惊恐万状臣妾做不到的凄惨目光,只恨不能求卫庄让他立刻死了。
“你不必说话,只需要反应,是或不是。”
被死掐的男人整张脸都连带疼得难受,忍不住哼哼唧唧,一阵咕哝。
“闭嘴。”
卫庄不由自主瞥到正在打盹的某灵,眸中杀意一瞬黯淡,声线却还冷毒:
“张家四世子的死,与夜幕有关。”
那人不料他话锋突转,有些怔愣,随即抖索点头。
“他在朝中的位置,会由夜幕的人顶替。”
这话直白,听着却也着实令人惊心,叫他惊恐万状地盯着卫庄表示他真的不知内情。
然而卫庄不愠不怒,亦对其惨无人色的面孔视若无睹,继续冷脸逼视:
“这个地方,是姬无夜命你们来的。”
他断然摇头。
“是你们自己。”
点头。
“最后,这里的情况已经上报了。”
这回他先是摇头,后又迟疑,接下来拼命点头,却再无济于事。
“噢——”
一剑拔出,鲨齿剑尖触地,卫庄刻意拉长的尾音无尽玩味,一切与预想如出一辙,甚至似乎还好些。
他抱臂,却不再下杀手。
断筋裂骨就可以,他本不欲在此地见血。
那么下一块,该断那一块好呢?
不过除了头骨,这俩人现在全身上下还真挑不出一块完好无缺的骨头。
可他再不乐意也无意于同时阻止这两个在他眼里本就该死的人挥剑自刭。
是个人都深知卫庄手段与他的脸一样惨绝人寰,于是皆拼尽全力,生怕这一下自己死不透似的,再落到他手里,直至颈子被彻底剖开,一双人头当场坠落了下来,鲜血喷薄四溅,汩汩而流。
卫庄对此倒也见怪不怪,只惯性皱眉,死人的样子他最熟悉,何况这死法在他看来更无一点新意。无(差)趣(评)。
此时灵雎睡得正香,并未曾为此变故所搅扰,脸颊也被灶火烤的微微泛起小虾色,青丝如一匹倒映火光的墨色绸缎,散落肩头,鸦翅般的睫懒懒卧着,许是因今日疲累而生出淡淡乌青。
这样的睡颜他曾常见。重伤那几日,她就趴在他床头这样睡着,因要看着煎药,睡得总不安稳,眼睛下才生出的淡淡乌青。
她仍睡着,仿佛一盏点在风中的小小佛灯,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风吹去,丝毫不剩。
而就在刚才,一滴黏腻的动脉血溅到她稚白面颊。
那血渍令卫庄见之无端厌恶。
厌恶到抛开一切一步上前一下揩去那血渍的手指显得有些一意孤行。
不知是灵雎睡眠质量太好,还是那只手的动作太轻,尽管如此,她犹未醒。
不仅没醒,还开始磨牙了,,
估计是梦到了今天一天她是怎么被某人轮番轰炸的。
持剑的手忽地停在半空,双眉紧皱下,面上不自觉一闪灵雎先前认定那种在她看来最中意的表情。而冰原般的雪银眼眸,仿佛如冰裂前肆意弥漫的裂痕,终于承不住那样的重压,碎成满地晶亮的渣滓。
不错,若要杀她易如反掌,甚至不用他自己动手,连他的敌人,也愿为此效力。
可若无她,重新调动了他所有生机,这世上,此刻,可还有卫庄这个人么。
当初既是她自己决意要救他,那是她的选择。纵使最终因此被灭口,那也该是,由她自己选择自己的命。
更何况,现下她根本还没有做出选择。
手中鲨齿被再次紧握,旋即松开,良久,终是放下。
转身,身形微僵,朝屋内去。
明天,自然是要尽力说服,若还不能,到那时再杀也不迟。
仿佛这的确是一套足以令他信服的说辞.
走出几步,背脊一阵山风凛冽呼啸而过。
天,快亮了呢,黎明前的山谷,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
回头乜斜可见趴在灶台边微有瑟缩的灵雎,一声轻哂,又转身缓步重抵。
这是睡前喝了多少奶?怎么比洗澡的时候抱着沉那么多??
卫庄操惯重物的手臂自然对力量的估量是熟知的,然而他现在十分怀疑几乎可以确定灵雎是把剩下的那一整罐牛乳全给喝了,因为现在她不仅嘴巴,甚至整个上半身都一股子奶味。
有温热的气息裹身,估计是把卫庄当成了被子,脸也往他身上蹭,而他胸前披风上的纯金碎饰质地坚硬,在少女柔嫩的脸颊边缘硌出几道印子,许是被硌得生疼,睡得也开始不老实,照着卫庄后腰隔空踢了一脚。形如揣被子。
别别别,腰踢坏了可使不得,,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扔了算了。
Emmm……解恨是解恨,除了他甚至能脑补出某灵疼得满地打滚然后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的车祸现场。
将她轻置到内室小床上,掖好被角。
她看起来还是睡得很香,丝毫未觉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边缘溜达了一圈,神情依旧恬静安宁。
麻烦透顶。。
而她毫无防备的睡颜,却惹得男人刀锋辗转雕刻生花的眉眼微微一滞。
你那愚蠢又可笑的信任,又从何而来?
思绪重重,也再无梦,重回外榻闭目养神。于是黑夜的尾巴,也就这样悄然从二人不知不觉间溜走了。
</li>
</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