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枫林晚(上)小屋的蜡烛早已燃成个泪……(1/2)
小屋的蜡烛早已燃成个泪人儿,只余下一点烛芯余热微芒。
灵雎一进门就按捺不住要换衣服的冲动,也一时没想出个话跟卫庄说,三步并两步就直奔内室去了。
窗外月色初新,早晾好的茶却已凉透,茶汤明澈如璧,茶芽上银毫细细,如初绽的小小玉兰,茶沫弗吹而自然散,美得叫人心中惊动。
“我留着饭菜,…一直等你,星星都出来了…………屋里留了蜡,想着…万一你回来,不至于黑黢黢的害怕………”
不至于、…害怕么?
是你自己害怕吧??
烛芯燃尽的寂寂一抹银灰,与男人牟底深埋的银尘色调相映成趣,而被烛光暖调一晃,却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可那终归成就不了主色调,徒留又有何用?
眸底唯见一片深沉如沼的晦暗,那仅剩的一点光,被男人不动声色亲手掐断,明灭之间,没发出一点声响。
灵雎在内室就察觉见灯灭了,露了个头出来,又见卫庄不动声色自院中拾了细柴引着,躲着风,重新点了蜡。
小木屋中顿时又明亮起来,烛火灿灿的明黄,看得人心头暖暖的。
她并不收回目光,她虽不解卫庄为何要掐灭那仅剩的可怜烛芯,然见屋子暗而复明,却也跟着渐渐愉悦起来。
“你饿啦?”
她趴在门框,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出去,这不出去倒能得一时清净,出去…好吧,估计会更清净。发冷哆嗦的那种。
独处的开端——
这话的目的很明显是在让步,却被灵雎说的很自然,很家常的样子,并不像强加插进来的,可话说回来自己心里也明镜似的:
她不先让,难不成还指着某人让?
所以这就是你现在已经大喇喇地站在某人面前的借口?
卫庄心思明显没再落那烛芯上,顺着他目光延长线不过是投射在桌上那几碟子菜,半日没个移晃,只是眉毛微微拧着,轻松达到眼中无菜心中有菜无菜胜有菜之无上高境,这一入境还真就难出来。
如今,这走神的恶果已种下,就看他怎么收。
“不过,你这可不像是饿了的表情……”
目光在他面上巡了巡,只以为卫庄怕还在为刚才打了他而生气,面上便有些讪讪的,清清静静端了饭菜,乖巧异常地就要端去灶台热。
“我什么时候准你走了?”
我说,你不准你倒是早说啊!每次都掐准了人家腿岔开一半的时候突然发难,这回更好,一只脚在门内,另一只却已到了门外,端着菜还不让动弾很沉的好吗!!!
“今日之事,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今日?
今日有什么事吗??
灵雎踟蹰,人也不经意又旋身进门,还拿捏不好措辞,半晌冥思苦想状最后秉持一个无比无辜的眼神。
“不要妄想仅凭你现在这种表情,就能逃脱一劫。”
呵,原来您自己也知道被您提审形同渡劫啊?
“是、是……”
胳膊酸得一批,按说也是死心眼,你就不会先把菜撂下再听他说话啊?自个儿给自个儿找罪受??这姿态是要神似胡家面馆店小二么???
甭说就这样还能面上带笑嘴上不较那也是本事。
“自己的命,自己不顾惜,没人会特地赶来替你收尸。 ”
她连连颔首,垂眼强迫自己一眼也不看卫庄表情,以此压制言语上克制不住的冒犯:
“是是是……”
灵雎笑几含泪,托着碟子的手实在有些不听使唤,只想把这一盘子菜扣卫庄脑袋上。
“你除了‘是’就不会说些别的么?”
卫庄才不会见好就收,心里门儿清,深谙“想要打压一个人就要在她最不济的时候”此等传世之理。
“是…哦不对,那照您的意思,”
灵雎觉得自己脸都笑僵了,明白卫庄不见她难受势必不善罢甘休,更看出他是要试探自己是否把他的话都听了进去是否真心驯服,加之毕竟仗着欠他一巴掌的亏,索性柔顺到底,一笑再笑:
“那我以后每次去洗澡都得提前特地向您报备咯?”
“在想不出更好的回答内容前,你最好还是保持继续说‘是’。”
彼时灵雎再也把持不住,手腕颤呼呼地端着菜就开跑,再不跑可真要立马翻盘,只听得院中余音袅袅: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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