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聊逍遥兮容与(上) 清晨第一……(2/2)
救命天仙热度居高不下,某韩姓公子正形不过几句,边说着已凑近半步,附耳过来:
“脾气有咱们紫女姑娘那么温柔吗~~…”
“,,……”
竖心银眉深锁,雪眸讳莫如深。
目之所及处俱是了然,韩非致一叹,颇有些即兴感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卫庄兄…你……不会在人家姑娘面前…也一直这样板着脸吧…”
他面上和卫庄说话,却暗地与紫女交换了个眼色,二人迅速达成共识:
能跟这样的男人待在一起半拉月,可真是苦了这位姑娘。
“好了,”紫女娇柔一扯公子衣角,递上一个宜喜宜嗔的眼色:
“公子,你的问题太多了。”
紫眸自冷面微微一扫,便明白他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而且,
有意无意再次注目于他披风上影影绰绰几行细密针脚——
一定和那个女子有关。
不过现在,时过晌午,于是柔婉笑:
“时候不早,想必二位也饿了,就请稍坐片刻。”
说着起身,深浅不一的紫色轻纱微微舒展,华贵而蕴藏神秘,单看容貌绝不过二十岁,却成熟妩媚机智过人,一颦一笑都牵动着朝野密报的风吹草动。这便是整个韩国最负盛名的烟花之地——紫兰轩的主人。
还未出门,却听得缄默良久的男人口中吐露几个罕见字眼:
“这紫兰轩中,有个琴姬,”
“叫…弄玉?”
“是,”
女子微讶,优雅转身,脖颈回转的一刻呈现出完美的弧度,声线撩人而饶有兴致:
“怎么?几日不见弄玉妹妹,想她了不成?”
“看来,她可能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
“好,”
她前走几步,忽而侧脸,小巧的下巴月弧般浅浅一扬,安然绽笑:
“我就替你看住她。”
说罢,再无回顾,雕花轻纱木格门上映出的背影婀娜万千,一径吩咐走菜。
用的自是紫兰轩特待上宾的山珍海味,美食美景,美酒当前,三人也少了几分方才沉闷,韩非自斟自饮,微醺过后,一手朝卫庄晃了晃空盏,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另一手只托腮佯作郁郁:
“卫庄兄你要是再不来,紫女姑娘可成天饿着我,我哪吃的上这么好的东西啊……”
余下二人对此虽已司空见惯,却还是不免喟叹:
这戏还真是随叫随到。
三人继续围坐在桌旁,卫庄亦自饮,对戏乏味,思绪不断,也实在懒得再搭理,怔忡间,韩非已然又道:
“卫庄兄,你下步打算怎么办?这身份暴露是迟早的事,人家姑娘可是你的大恩人,总不能把人家自个儿扔在镜湖等死吧?”
此语正中要害,捕捉到卫庄银眸中天光一跃,尽管神情仍可有可无:
“你怎么看。”
“诶~没意思啊你~
欲擒故纵,反正我不信你心里没数。”
韩非顿时直视向他,小动作一刻未停,捅了捅卫庄的手臂:
“我是无所谓,就把她带到这儿来,反正在咱们身边,总比一个人要安全多了吧?就是不知道……”他悄悄朝紫女瞟了一眼,还得听东道主的。
“我不反对。”
紫女沉吟,笑意愈浓,
“芍倾习剑缺个同伴,有她一起,挺不错。不过,也要看看人家姑娘自己的意思了。”
习剑?
.
卫庄心里一阵冷笑,想起灵雎一提起剑就百无聊赖的样子,愿不愿意,还真是个未知数。
“弱者没有资格表达意见。至于结果,不过是时间问题。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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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紫女明了接口,
“要是她一时不肯来,你还需要再在木屋里待上几天。”
“怕是喽~”
不过——
韩非耸了耸肩,暗地一撇嘴:
这家伙真能放下架子,好好把人家给带回来教么?
这般料想,于是又论起近日姬无夜及夜幕的动静,加之朝局数日翻转,不知不觉,已时近黄昏。
.
“咳咳,总之,”
韩非正色清了清嗓子,即将发表此次会议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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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机紧迫,此次构陷不成,你尚活着的事实恐难成秘密,若被夜幕坐实救你之人并非端木蓉,你知道轻重。”
.
卫庄不置可否,目不稍瞬,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纯黑身影一闪而过,人已走远,只留下倚在窗边的那抹淡淡的紫色,朝着那无尽的黑夜,远远眺望。却不知,在这淡紫色背后所牵萦的,又是怎样一双柔情眼眸。
“他不会有事的,”
韩非自己斟了茶,晃着茶盏,瞧着摇晃的一汪碧色,似无意一般道,
“公子放心。”
“我是叫你放心。”
“而且,”他轻啜,却不知味,嘴上仍保持着油腔滑调地半开玩笑半耍赖:
“你就从没这么看过我。”
.
.
“公子麾下能人众多,即便遇险,也未必轮得上我舍命相救。只要公子需要,…”
空气里残留着冷酒余香,她话未完,韩非便连连摆手,嘴角的笑有些昏昏欲睡,宽袖一挽,作势便又要取酒。
紫女突然颦眉,面上不露,却眼疾手快拦下,垂眸笑劝:
“公子要喝酒,也得先温一温,岂不知,冷酒伤身。”
“自斟自酌,冷酒方存意趣。暖香热酒,又有何味?”
.
见他执意如此也知拗不过,只得挑了最小巧的一只天光云影觥给他缓缓满上:
“再者,”
“我早说过,公子身边美女如云,”
盈满起身,一步一句,腰肢辗转间,绛紫色高履踏破一室幽香,实是乱世红颜,遇雪尤青,经霜更艳,令人为之着迷。
“你的目光,又岂该落在我身上。”
她的语气轻缓而确信,轻轻拉开刺绣纱门,转身妩媚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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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渐远的淡紫色身影,公子淡笑了笑,便不作声,只是皱着眉将那杯中余凉一饮而尽,冰冷的酒液花下喉咙,终无他话。
却说卫庄虽脚程极快,但为避眼线而绕路前行,加之山路难走,及至木屋,夕阳已全落,天边只剩下几抹未散的余晖。
寥寥几颗率先升起的星,悄悄调皮眨眼。夜幕降临,小木屋内,烛火幽幽燃起——
仿佛一道幽细微光从阴暗的深邃处蓦然通明内心深弥曲折。
这时辰,她该在准备睡前的药了。
筛入窗格的细碎月华似迷蒙的轻雾缭绕,落在空阔的院落,别有一种青郁静谧的气息,仿佛蒹葭苍苍之上弥漫的白露如霜。
院内与平常别无二致,几日前采的凌霄花虽然叶边有些卷曲枯萎,却还顽强开着,夺目嫣然的红色,静夜里,散发一缕白日难察的妖娆。
木门轻启,寂寥若无人。
日前少女对镜梳妆之景恍在眼前,男人嘴角微扬,轻叱一声,不免托大,负手信步朝内室去。唯见屋内烛光摇曳,走几步,却猛然惊觉,这屋子里似乎并没有人的气息。
一霎瞬涌不祥,冷酷直剖心胸而来,迫使粗暴地一把掀开内室花素绫:
唯见烛光影绰间,室内空荡,却哪还有灵雎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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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提醒所有红莲全部换成芍倾,不要再问芍倾是谁。</li></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