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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欲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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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玉柏玄不再似昨日一般不适,梳洗停当之后便到厅堂会见早已等候的前齐国主与太子。

洛陈厚忐忑不安过了一宿,见到玉柏玄恢复,才放下心来,嘱咐太子多加照拂,又将宫中的御医全都派来重馆。

“承蒙国主牵挂,本宫本就是陈年旧疾,许是秋意深重,又加上水土不服,才会病倒,歇上几日便可,眼看就要入冬,本宫也该启程返回本国,要不可就真的病在此处了,”玉柏玄一面说笑一面婉拒了洛陈厚,洛陈厚还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洛予赫,要时刻关注公主起居,洛予赫一并应承。

送走洛陈厚,玉柏玄身上寒凉,本想回寝室躺着,这时来了一群宫女,每人捧着一盆菊花,红□□黄五颜六色。玉柏玄喜欢赏灯,对花卉没有太大兴趣,对送花的宫女微笑道,“没想到前齐花卉如此美丽,竟连难得一见的墨菊都养的如此娇艳,请代本宫回禀国主,多谢国主盛情。”

宫女盈盈一揖,“回公主,这些菊花是小王子命奴婢们送来的,特意送给公主欣赏。”

玉柏玄一时没有想起小王子是谁,思量片刻才恍惚想起御苑中的少年,啼笑皆非,不知如何作答,只得回道,“那就代本宫谢过小王子。”

午膳时分,东厨送来各色吃食,离悦守着玉柏玄为她布菜,前齐食物虽美,毕竟没有吃惯,用多了反而觉得乏味,倒是一份甜汤,甚合玉柏玄的心意,连着用了两碗。刚放下汤碗,瞥见门口一个黑影一个箭步冲进来,吓得离悦赶紧挡在玉柏玄身前。

“教我猜着了,姐姐喜欢甜食,”洛予喆得意洋洋地叉着腰,就这样出现在两人面前。

“没想到这国宾重地,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进出,”离悦看清了眼前的人,眯起狭长的双眼。

洛予喆没理会离悦的讽刺,一把将他推到一旁,“就你凶,你可知我是谁?”

他一屁股坐到玉柏玄的身旁,“姐姐勿怪,是我不许宫女通传,这甜汤是我最喜欢的吃食,便送来给姐姐尝尝,果真合了姐姐的心意,证明你我有缘。”

洛予喆坐在玉柏玄的身旁,忽闪着大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她,玉柏玄起身行礼,“原来是小王子驾临,多谢王子送来佳肴。”洛予喆看她站起来,也跟着起身,身高刚到她的肩头,下意识踮起脚,“姐姐不必客气,若是喜欢,我就多送些来,不如这样,每日我都陪着姐姐用膳如何?”

玉柏玄哭笑不得,洛予喆与她的幼弟年纪相仿,都是古灵精怪,玉柏玄心下想着如何拒绝,一旁的离悦开口,“王子殿下来访,国主与贵妃可知?”

洛予喆眼中闪过慌乱,他来此自是瞒着众人,说话便有些底气不足,“干你何事?”

离悦不慌不忙,“国主曾说午膳过后要来探望公主,既然王子殿下有空,不如在此一同等候。”

“姐姐身子虚,用过午膳应当歇息,我再打扰便失礼了,先告辞,等姐姐好些了我再来,”小小身影口中说着人已到了门口,慌不择路地逃离。

“还是你机警,”玉柏玄无可奈何地摇头。

离悦眉头微蹙心神不定,似是没有听到,玉柏玄没有再说话,低头饮茶,过了半晌,他才醒悟,“你说什么?”

“我说,你发呆的模样甚美,”玉柏玄歪着头调侃。

离悦面颊微微泛红,按下心中的不安,“我给你诊过脉,已经好的差不多,这几日我们就回去可好?”

“在这里只有你我,回去可就不再是了,”玉柏玄噙着笑意,看着廊下的各色菊花。

回到黍阳,回到公主府,有甯蔚羽,有叶霂微,或许还会有别人,丝丝缕缕的钝痛传到离悦的胸口,撕碎这些美好却短暂的时光,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她只属于她一人,没有世俗烦扰没有诸事纷争,就如鸿雁成双乔木连枝,相守相恋永不分离......

离悦的眼光逐渐黯淡,玉柏玄执起他的手,“我身为公主,总归是身不由己,”又叹口气,“你曾救我于垂危,若早些向我表明心迹,返朝之时我便会向陛下求旨,还会等到此时?可惜你的家世不及蔚羽,让你作侧驸,委屈你了。”

离悦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眼中闪烁淡淡忧愁,“我不在乎这些,我只想和你守在一起。”

“好,即将入冬,此处太过寒凉,三日后启程返朝。”

入夜之后,玉柏玄畏寒,盖着被子在灯下读书,离悦也执着竹简看得入神,忽然听到外面宫女欢呼。

两人对视一眼,玉柏玄披上大氅拉开门向外看去,夜空如墨繁星似珠,一盏盏孔明灯凌空升腾,橘色的灯火与繁星交相闪烁,照耀朗空下观灯宫女们的面孔,忽明忽暗,夜风掠过,数十盏明灯如漫天飞舞的流星,划过一道道光芒。

玉柏玄许久没有放过孔明灯,几乎忘了如何制作如何放飞,暖色照映在她的眼瞳中,熠熠闪耀如此时天空中的明星。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适......”洛予喆摇头晃脑地拾级而上,走到一半忘记了说辞,嘴里嘟囔,“什么来着......”

玉柏玄初见明灯的惊喜瞬间全无,只剩无奈,离悦冷着脸不屑道,“用古人的诗也就罢了,硬背都记不住。”

“我这是被姐姐的美貌折服,所以才一时忘记,”洛予喆平日里读书就不专心,临时寻来的词句,背了许久,关键时刻还是露了马脚。

“你才多大年纪,从何处学来的这些,”玉柏玄以手扶额,颇感无奈。

洛予喆听见玉柏玄嫌他年纪小,登时不服气,“过了年我就十二了,母妃说我已经是个男子汉了,男子汉就得娶妻,我心悦姐姐,想要娶姐姐为妻。”

玉柏玄扶住门框,低眼看着努力垫着脚尖的洛予喆,无语凝噎,“你这孩子净说胡话,你要是娶妻得到束发之年,哪有娃娃娶妻的?再者说,我后央女尊,怎会嫁与你为妻?我们是要娶夫的。”

洛予喆大眼睛眨了两眨,心说王兄似乎没有说过后央的规矩,不知是真是假,莫非是她当着旁人羞于出口,一定是,大眼睛转了转,脱口道,“那也行,你娶我!”

玉柏玄喷出一口老血,“你到底听没听懂,本宫何时说要娶你了?”

“她们都听到了!”洛予喆向后一指,方才在院中观灯的宫女齐刷刷低头。

玉柏玄气得险些背过气去,道一声“请回。”转身回房将门闭上。

洛予喆在门外大喊,“公主殿下金口玉言,不能反悔!”

玉柏玄恨恨地说道,“两日后,卯时出发。”

洛予喆慌慌张张地拦住从重馆出来的洛予赫,请他上了自己的马车,他一把抓住洛予赫的胳膊,“王兄,我听说明日清晨公主就要回国,怎么这么快,八字还没一撇,我还没娶她呢!”

洛予赫面带无奈,“不是王兄不帮你,这几日各种办法都想了,你还未讨得公主欢心,王兄也是无能为力啊。”

“王兄快想想办法,要不就让父王下令,不许她走,”洛予喆急得抓耳挠腮。

“阿弟真是糊涂,那是韶阳公主,只有她下令的份,父王都得言听计从,”洛予赫不住摇头,眼角余光却盯着急得直搓手的洛予喆,故作沉思,“其实,还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王兄快说!”

洛予赫在他耳边嘀嘀咕咕,洛予喆小脸皱成一团,“这......能行么,要是被父王知道了......”

“届时公主到手,父王高兴还来不及,怎会罚你,如不成功,自有王兄帮你转圜,你都是为了前齐江山,父王又怎会忍心责怪于你。”

洛予喆越想越觉得王兄说的有理,“好,一切就听王兄安排。”

寅时三刻,玉柏玄就已穿戴整齐,在重馆门口登上送行的轿舆,前齐国主与太子将玉柏玄送至夕存城郊,千恩万谢后央皇帝皇恩浩荡福泽万年,之后便由礼官引领,向两国边境出发。

十余日后,仪仗浩浩汤汤行至边境,天色已晚,公主一行歇在驿馆。

明日即将回国,玉柏玄胸中长吁一口气,心想这前齐王室可真是......一言难尽,国主老奸巨猾,太子阴险狡诈,还有个呆头昏脑的小王子,此次前齐之行,不想再来第二次。

离悦在一旁看她欲哭无泪的表情,轻笑一声,教她听见了,“你笑什么?”

“看你轻松,我也高兴,”离悦从玉柏玄身后环抱住她,自从向她表白了心迹,总是偷空抱着她,生怕她飞了似的。

两人正在闲聊,随行的宫女在外面禀报,说是为公主准备了浴桶沐浴,声音怪声怪气,玉柏玄应了,发现只进来一名宫女,手上也没什么浴桶浴巾。

那名宫女转身闭上房门,从袖中掏出湿巾将脸上的胭脂水粉抹去,露出粉嫩的娃娃脸,“姐姐!”

玉柏玄“腾”地一下从席上站起,离悦立在她身前,两人皱眉瞧着身着女装的洛予喆,面上逐渐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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