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何寄(1/2)
“等回去之后,我给你按摩。”
“我不累,只是有人搅了我的心情。”
“何人如此大胆,扰我夫人,我去找他算账。”
“是个算卦的,信口雌黄,我命人拔了他的舌头,教他以后不再胡言乱语。”
离悦的脚步停住,“算卦的?样貌如何?”
“不记得,好像光着一只脚,”玉柏玄压根就没有仔细看过平闻虚的脸,丢鞋时倒是令她印象深刻。
“那他如何为你卜的卦?”
“说是遇到有缘人才给卜卦,截住我说我与他有缘。说是卜卦,又不问八字,江湖骗子,”玉柏玄疑惑离悦为何如此关心那个算卦的。
离悦放下玉柏玄,一脸焦急,“我得去瞧瞧。”
玉柏玄看他神色紧张,立刻招呼旁边的隐卫前去,待两人赶到小巷,平闻虚两只鞋都没了,两只脚脏的不成样子,脸上斑驳交错似是划痕,见到离悦之后嚎啕大哭,“师弟啊,快救我!”
两名隐卫将他控制住,其中一名无奈道,“这算卦的吵闹得很,力气还大,是个悍夫。”
许是见到离悦胆子大了,平闻虚听别人说自己是悍夫,呛口道,“谁是悍夫?要我说她才是悍妇,我就说了几句话,便要拔我的舌头,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离悦赶紧向他使眼色使得眼皮抽筋,玉柏玄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挥挥手,“先松开他。”离悦连忙上前扶住平闻虚,转头向玉柏玄说道,“公主恕罪,他是我的师哥,请公主开恩。”
平闻虚两脚踩在冰凉的石板上,来回捣鼓,“师弟呀,能不能给师哥找双鞋。”
“师哥,你没有听到我说话么,那是韶阳公主,赶快赔罪,要不我可不管你了,”离悦扶着平闻虚在他耳边焦急地低声说道。
“我又没有说错,作何就要赔罪?”平闻虚愤愤不平。离悦一脚跺在他的脚面之上,“你若是不想要舌头了,我就当今日从未见过你!”
“公主殿下在上,草民出口冲撞,以下犯上,实乃大逆不道,恳请公主宽恕草民。”
玉柏玄摇头轻叹,既是算卦的,定是捡好听的说,哪知触了自己的隐秘之痛,也是无辜,“罢了。”
平闻虚松了口气,擦去脸颊的泪水。
“这枚金角给你买鞋,剩下的买些书好好钻研,莫要辜负武鸣先生对你的栽培,你们师兄弟久别重逢,你又受了惊吓,让离悦陪你说话,”玉柏玄向两人颔首,转身离去。
“公主若是还想卜卦,再来找我......啊!”平闻虚颠着手中的金角一脸欣喜,脱口冲着玉柏玄的背影大喊,接着另一只光脚又被狠狠跺了一下。
平闻虚坐在食肆的房间中试着新买的鞋,嘴中不住埋怨,“瞧你给我踩的,脚背都肿了,也不知这鞋子到底合不合脚。”
“你的鞋子何时合过脚,合脚就不会丢了,”离悦一脸嫌弃地瞧着平闻虚,“你哪来的胆子,拦着公主信口胡说,幸亏我多问了公主几句,否则你就变成了哑巴,教你还到处胡诌。”
平闻虚放下鞋子,一脸正义,“我哪里胡诌了,我说的都是我算出来的,虽说摆摊算卦是为了糊口,可师哥何时胡编乱造过?”
离悦心知师哥虽然与师父一般故作神秘,却从未信口开河,便问道,“你同公主说了什么?”
听完平闻虚吐沫飞溅的描述,离悦脸色愈加阴沉,平闻虚瞧见了,大喊一声,“她当时就是你这个表情!”
离悦长叹一声,纾解心中的苦涩,“公主没有杀你,算是对我仁义。”
“师哥有数,公主没有杀我全看师弟的面子,师弟的恩情我谨记在心,来日定会忘身相报,”平闻虚谢过离悦,又开始摆弄手里的金角。
离悦心思翻转来回,看着喜不自禁的平闻虚,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公主就没问别的?”
“没有。”
“那......公主的挚爱之人叫什么名字?”
平闻虚手里捏着金角正咧着嘴傻乐,听闻此话盯着离悦笑得一脸莫测,离悦被他盯着有些不自在,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别装模作样了,你是不是想问那人是不是你?”
离悦轻咳一声不置可否,眼睛却不由自主瞧着平闻虚,看着他只是微笑并不说话,心逐渐沉落。
“我连公主都没告诉,就能告诉你了?不可说,”那副欠揍的模样像极了武鸣。
“师哥可否给我卜一卦?”离悦顾不得许多,急切问道。
平闻虚收敛了笑容,郑重其事地看着离悦,“师弟,师父说过,不许我为你们算命。师弟,那个韶阳公主命中的男人可不止一个,你可要想清楚,”他将两只鞋套上,在地面上捻蹭了几下,“女人,靠不住。”
洛予赫陪着玉柏玄用了晚膳,又陪着她在花园散步,“公主殿下,觉得前齐如何?”
玉柏玄夸赞道,“前齐民风淳朴,都城兴业繁荣,本宫不虚此行。”
洛予赫淡然一笑,“公主过誉。”
“本宫在进城的路上,瞧见街上有武馆,没想到前齐尚武已至民间,”玉柏玄在来的路上仔细观察,中街至少有两家武馆,武馆门口的馆卫个个体魄健硕,院内习武之声不断,百姓尚且如此,想来前齐的军队也不容轻视,于是借着洛予赫同她闲聊,提起此事,探知一二。
洛予赫身为太子多年,立时领悟了她的意图,“公主有所不知,我国自先王起,子嗣稀疏体弱多病,父王继位之后,便大力推行以武强身之策,前齐的男子自幼练习,多用来健体。”
“国主英明,值得借鉴,”玉柏玄不住夸赞。
洛予赫起身唤来宫女,宫女取来一把木剑,他举起木剑向玉柏玄躬身行礼,“微臣献丑。”
长身而立的身影如一汪安谧的湖水划过清风,在眨眼之间如游龙乘风破空而起,身随影动忽疾忽徐。
木槿花瓣在晴日和风之下翩跹起舞,一抹玄色剑花飞旋气势如虹,桃花双眸在飞转腾挪之间闪烁琥珀的光芒,明朗月色下飞舞的衣袂清甜芬芳。她手指覆在那凝脂软玉般的脖颈上,感受温热的律动,温柔的低喃吹动她耳畔的发丝,“摸到了么......”
“公主这是怎么了?”洛予赫一手搂着玉柏玄的纤腰,一手爱抚地拭去玉柏玄脸上不由自主流下的泪水,“微臣舞剑如此丑陋,将公主吓哭了。”
玉柏玄从似梦非幻中逐渐清醒,发觉洛予赫正搂着自己,眼神异常暧昧,刚欲挣脱,又想起他这些时日的言行举止,心下冷笑面上浮上哀伤之色,“太子殿下清姿卓然足不沾尘,令本宫惊为天人,可惜......唉......”
洛予赫瞧着玉柏玄面上纠结,心想终于碰对了她的口味,声音低沉魅惑,“可惜什么?”
“可惜太子殿下早已成婚,若不然本宫定向国主提亲,倾城相娶,”玉柏玄峨眉微蹙甚是不舍,心里盘算即便他未成婚,前齐百年男尊,国主断不会将一国太子嫁与别国公主作侧驸,让王室男子沦为百姓的笑柄,瞧着离悦早些年的态度便知一二。
“......若是早日与公主相识,微臣拼尽全力,便是不作这太子,也要与公主双宿双飞,”洛予赫将身体贴近玉柏玄,眼中一往情深。
玉柏玄险些将晚膳呕了出来,知道他大献殷勤必有所图,如今看来是亲自上阵施展美男计诱自己入局,这个皮厚难缠的洛予赫真令她感到棘手。
“说这些又有何用,难道太子殿下要遣散府中姬妾不成,国主怎会应允?本宫身为后央公主,更是没有休弃驸马的道理,看来你我此生注定无缘,”玉柏玄忍痛推开他,摇头叹息。
洛予赫见她似有松动,拉起她的手情真意切,“公主这就不打算理我了么,我自打见到公主第一面起,便心生爱慕之情,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想到公主不日便要回国,心如刀绞难以割舍,我不计较名分,公主若不嫌弃,可否许我在思念公主之时,前去探望。”
玉柏玄强忍心中厌恶,抽出双手装作左右为难的模样,“你贵为一国太子,本宫怎能毁你清白,不妥。”
洛予赫一脸急切,“公主此话教人听了好伤心,我可以对天起誓,对公主的情意日月可鉴,”一面说着再次抱住玉柏玄,将她逼近了廊柱。洛予赫身材高大又习武,让玉柏玄一瞬间动弹不得,方才玉树临风的清秀模样立刻崩塌,赤luo的欲望从眼中迸发。
玉柏玄没有挣脱,轻叹一声似是无意,“不知太子的姬妾入府之前可曾侍候过旁人......”
近在咫尺的脸青白交加,□□已变成隐约的怒意,按在玉柏玄腰上的双手颤抖,若不是强忍,恐怕早已下手将她撕成碎片。玉柏玄嘴角噙着莫名的笑意,看着面上五彩斑斓的洛予赫,一脸坦然。
“公主!公主!”
两人正在对峙,听到远处传来呼声,玉柏玄听到离悦的声音,犹如听到天籁,洛予赫恨恨地松开玉柏玄,望向声音的方向。
洛予赫早有命令,宫女在花园门口就将前来寻找玉柏玄的离悦拦住,哪知他不顾身份大喊大叫,宫女又不敢得罪公主的爱侍,急得不知所措。
玉柏玄淡然整理衣衫,“何人喧哗?”宫女听到玉柏玄问话,只得应道,“回公主,是离公子。”
“请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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