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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为西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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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遂民风彪悍,族人以四处游牧为生,入冬后连遭了几场大雪,损失了不少牲畜,于是打起后央边境城镇的主意,隔三差五趁夜偷袭,烧杀抢掠,后央派去了先遣部队襄助戍边军队,但几百年留下的弊端依然存在。敌军小股偷袭,目标是抢劫粮草,若是派兵追赶,均是四散而逃,就像粮仓里的老鼠,不知有多少洞穴,军队又不敢贸然深入,就这样你追我赶你退我进,不堪其扰。

五兵尚书盖华主动请缨前往北疆,几人在皇帝书房推演策略,待到计划制妥已过申时。

玉柏玄回到公主府,府内已经掌灯,甯蔚羽在前厅翘首以盼,看到玉柏玄回来了,连忙迎上去递上手炉,让小仆送上热腾腾的木瓜粥。

“叔父来过了?”

“没有,是我学着做的,你尝尝看,若是不好再去换别的,”甯蔚羽羞赧中带着期待,看着玉柏玄。

“嗯,味道不错,甜丝丝的,甚合我意,”玉柏玄几口喝完,满足地擦擦嘴。甯蔚羽将小仆遣走,跟玉柏玄说道,“我去看过离公子,同他聊了一会儿,他便进了制药房,瞧着也没什么不妥,不像生气恼怒的模样。”

玉柏玄看看天色,“都这个时辰了,天色已晚,我明日再去看他,你也早些歇息。”甯蔚羽望着玉柏玄的背影,默默地转身离去。

绿染为夜有霜熄了灯,将房门关上,转身离开去了小间。

过了戌时,府内一片寂静,房门被轻轻打开,一道黑影从屋内闪出,来到院门口想要去拉门闩,发觉门口有守卫来回巡视,于是转身看了一圈,选择了一处院墙,长运一口气,点地而上。

“你要去哪儿呀?”

夜有霜差点从墙上翻下来,勉强站定身形,院墙外面的树上坐着一个人,没有树叶的遮挡,教他看得清清楚楚。

玉柏玄穿着大氅又裹着斗篷,像个大圆球坐在树杈上,“这月半冷夜,大侠有何要事,要赶往何处啊?”

夜有霜偏过头去,“我的伤已痊愈,要回别庄。”

“原来你的伤都好了呀,我在此处坐了半个时辰了你都不知道,上个墙都费半天劲,站也站不稳,你的腿抖什么,难道是冻的?”玉柏玄的头在圆球上晃来晃去,“伤好了早说啊,我可以派马车送你回去,这大半夜鬼鬼祟祟的,你莫不是偷了东西要跑?”

“......”

一个圆球,一个黑影,在夜空之下遥遥相望,最后以玉柏玄的一个喷嚏结束了这场持久的沉默。

“我抱你下来。”

“不用,”玉柏玄一直担心他的伤势,哪会再让他的手臂用力,她从树下顺上来一架梯子,架放到墙内,“你以为我穿这么厚怎么上的树?”

玉柏玄像只大熊一拱一拱地爬下梯子,“你还在上面作甚,快下来。”夜有霜放弃了使用轻功,也顺着梯子爬下来。

玉柏玄跺跺麻木的脚,看着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夜有霜,夜色之中只穿了一身黑色劲装和薄靴,重伤初愈的脸颊苍白憔悴,以往如琥珀般柔美清澈的双眸眼窝深陷眼底暗青,她喉中发紧,泪水瞬间涌上眼眶,伸出双手轻轻捧住他的脸。

夜有霜感到玉柏玄颤抖的双手抚上他的脸,他的心也跟着颤栗,他不敢去看玉柏玄的眼睛,不敢去看她伤情的泪水滑落脸颊,他想要躲开,终究是没躲。

“你若是不愿留在这,就跟我说,我写遣书给你,给你安置,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可你不能就这样无声息的离去。你是在恼我骗了你么?我死了不足为惜,可我怕拖累你,你不应该为我殉葬......”玉柏玄泪眼模糊,哽咽到无法自制。

“你知道我再见到你有多欢喜么,可又是因为我,害得你危在旦夕,我想来看看你,又怕你不愿见我。每天晚上我都在外面的树上,看着你在映在窗幔上的影子,看你饮水,看你练功。你还记得咱们轮流守夜的光景么?我值前半夜,你值后半夜,回来后的这些日子,我总是彻夜难眠,总是想着清晨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你在打水烧火。我想派人寻你,又怕被叔父知道了怪罪于你,想着你要是能找到落脚之处,比作身处险境的隐卫要强上百倍......”

凄楚的笑容夹杂着泪水,在她的脸上显得愈加哀伤,“我甚至幻象着你能偷偷来找我,让我兑现许你的遣书和金角,只是......没想到你早就找到我了,却......从来没打算和我相见。”

玉柏玄的声音断断续续,到最后几乎连不成句,夜有霜的心脏犹如被一只手捏碎,眼前的玉柏玄泪如泉涌,每一滴都像锤在他的心上,他忍不住紧紧拥住了她,剧烈的心跳隔着衣服传递到玉柏玄的身体。

玉柏玄泣不成声,“有霜,你别离开我......我一想到有一天,你养好伤就要离我而去,我的心口就像有刀子在搅动......”

夜有霜轻轻擦拭玉柏玄的眼泪,“我知道,”声音凄凉悲哀,神情怆恻。他解开衣领露出胸膛,洁白的皮肤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疤痕,玉柏玄缓缓抚摸这这些疤痕,想到他受伤时的疼痛,泪水又如决堤一般,“是我让你受了这么多伤,都怪我让你受苦了。”

夜有霜握住玉柏玄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隐卫的使命,就是服从主上的所有命令,为了完成任务,可以不择手段,甚至出卖色相,所以不会像寻常男子那样,从小就被纹上印记,我无法向你证明我的清白。”

“你就是我的有霜,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玉柏玄深情款款地望着他,将脸颊轻轻贴在他的胸口。

“何人在此喧哗!”绿染披着衣服提着灯笼从小间走出,站到廊上举着灯笼查看,见到院子里有两个人,夜有霜敞着衣领,露出精致的锁骨,女子正用瘆人地目光盯着自己,绿染愣了愣,嘴里嘟囔着,“瞧我睡觉睡糊涂了,茅房应该在那边才对。”

玉柏玄不理仓皇逃去的绿染,用手拢了拢夜有霜的衣领,“你上一次对我宽衣解带可是伤透了我的心,这次算是补偿么?外面天寒地冻,还是到屋子里脱比较暖和。”

夜有霜盘腿坐在榻上,玉柏玄脱了鞋袜蜷缩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这一幕我想了很久,我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实现了。”夜有霜双臂环着玉柏玄,贪恋地嗅着她身上的幽香,用鼻尖摩挲着她如水般的青丝,“这不就实现了么。”

“有一件事,我也想了很久,之前就实现了,”玉柏玄抬起头轻轻啄了一下夜有霜的双唇,“你昏迷的时候无法进药,我就是这样渡给你的。”

夜有霜的眉眼如盛开的桃花逐水而飞,肆意明媚,“我说我的伤好得这样慢,原来药都被你偷喝了。”

“你受伤很重,恢复成这样实属不易,离悦说你习过武,痊愈的比平常人快,现在每日早晚用药就行。”

玉柏玄半晌没有听到夜有霜说话,抬起头望着他,“你怎么不说话?”夜有霜抿了抿嘴唇,“他生得很娇美。”说得玉柏玄一愣,“美么,我没有注意,不过他发脾气的时候挺吓人。”

“他好像跟你一般年纪。”

“他的生辰比我小上两个月。”

“......”

长久的沉默让玉柏玄忍不住扳过他的脸面向自己,“你这是怎么了?离悦他有时的言语确实毫无顾忌,其实他嘴硬心软,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明白,他知晓我的身份,还能用丹药救我,是个襟怀坦荡的君子,我也知道,你是公主,我不可能霸着你不放......”

玉柏玄听他越说越离谱,“打住,你说这些做什么?”她突然间明白了,眼睛笑得像弯弯的月牙,“你吃醋了,”玉柏玄搂着窘迫的夜有霜,“离悦是我的救命恩人,哪有对恩人下手的,亏你想得出来,不过,你吃醋的样子我很喜欢......”

剩下的话被夜有霜霸道的吻堵住,玉柏玄双臂搂上夜有霜的脖颈,用热烈炙热的唇回应着他。微凉的舌滑入她的口中,细细吸吮贪婪地摄取她口中的芬芳,直到吻得她面上潮红,才稍稍离开,去吻她已经渗出细汗的鼻尖。

玉柏玄被吻得七荤八素飘飘然然,沉醉在他清甜的草香氤氲之下,两人的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玉柏玄强迫自己从这甜蜜的旋涡中清醒过来,喘息着对夜有霜说,“你,现在不能这样,要好好养伤。”

夜有霜根本没有听她说话,衔住她的耳垂亲吻,玉柏玄感觉一股麻酥瞬间顺着耳垂通向四肢百骸,手脚无力情难自禁,她用尽力气在夜有霜耳边说道,“再这样下去,我将会成为史上第一个被强的公主,你将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强了公主来不及被抓就武功全废的淫贼。”

夜有霜忍不住低低地笑着,松开紧紧抱着玉柏玄的手,然后躺在榻上,拍拍旁边的玉枕。他本打算搂着她,可玉柏玄怕压坏他的手臂,便让夜有霜枕着自己的手臂,两人紧紧搂在一起,轻轻诉说着对彼此的情愫。

“我曾经梦到过你我相拥入眠,就像春日一样温暖,我想天天这样搂着你,好不好?”玉柏玄在黑暗中抚摸着夜有霜的脸庞。

夜有霜的手握住她纤细的手指,“好。”

睡的正香的玉柏玄被细碎的亲吻和抚摸吵醒,睡眼朦胧地看到夜有霜满含笑意的桃花眼,“你该洗漱准备上朝了。”

惺忪的玉柏玄恍惚间觉得这才是她向往的生活,与相爱的人耳鬓厮磨长相厮守,她陶醉在这柔情蜜意之中,回以一吻,“我昨日没有告诉你,今日休沐,不必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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