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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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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转眼,雪下得更大,落在肩头,轻轻松松就能积攒起来。舒展的手抬起掸去积雪的刹那,闻人语仿佛猛然惊醒,他如同受惊一般地后退一步,脸上残留的闲适与懒散完全消失,转变为某种难以言说的困惑,或者说惊慌。

他没有反问,是害怕再听一遍那句骇人听闻的话。

舒展静静地看着他,先前被挡开的手已然收回置在腿边,夜晚很冷,他的大衣让他看上去有些臃肿,两只胳膊没法靠得很紧。他也许是在笑的,不过自己感觉不到,只能凭着设想的那样说:“我对自己约定,如果下雪,我就来找你,问你要不要试一试。”

闻人语终于找回自己的嘴巴,张合时酸痛得快要脱落:“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知道,”舒展笑得很平静,“我在追求你。”

“你疯了?”

“没有,我很冷静。”

冷静的舒展会向闻人语说“我在追求你”?闻人语快禁受不住这不合常理的现实,他甚至怀疑这是一场梦,然而就算是梦也过于难堪,他居然会梦到舒展,梦到舒展在除夕前一夜出现,梦到舒展对他说“我在追求你”,着实荒唐!

更何况这并不是梦,他的脸颊让风的刀刃割成一块一块,疼得他无能自我催眠。闻人语近乎失语了,他的思绪被迫停止,就这样挂在空中,无论如何都寻不到半点实感。他率先想到的是前不久分别的屈星星,他曾经心动的女孩儿,然后是宋义、方正国,接着郁嘉晗、闻女士和陈阿姨。

他最后想到舒展,一想就浑身发冷。

舒展在做什麽?他想做什麽?闻人语问自己。他强迫自己镇定,至少别被一场雪惊昏头脑。可面对不分好坏突然而至的噩梦,谁都无法以绝情清醒的头脑进行辨别分析,就比如他直直立在雪里,许久不能言语,眉毛和眼睫上落了一层薄雪,先开口的还是舒展。

“第三遍。我们要不要试一试?”

“你太荒唐了。”

“不是,不是我荒唐,是你在害怕。”

“我害怕什麽?”

“害怕喜欢我。”

闻人语失声:“你到底想说什麽?!作弄我很好玩吗?”

“我也想问你,作弄人很好玩吗?”舒展面不改色,他的两颊让风吹得微微泛红,原先苍白青紫,现在看上去倒多了几分生气,“这是你想说的吗?你以为我会这麽反问,然后告诉你,我来就是为一场恶作剧?”

闻人语不说话,眼睫却颤动两下。

吸着风,舒展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从没有一次性说过这样多的话,是以语速慢慢的,语调缓缓的,他说:“你的以为错了。我只是来问你,我们要不要试一试?第四遍。”

闻人语的嘴巴被针线牢牢缝住,思绪也是,一时之间竟无法作答。

两人沉默对峙间,隔壁楼有住户出门,雪色中瞧见有两个人离得不远不近地在聊天,路灯太暗,究竟是谁看不清,秉着“闲事管管不嫌多”的热心肠,他喊道:“诶!那边两个,别傻站着了,下雪呢天,冷!进屋去聊吧!”

舒展不为所动,闻人语倒是嗬了一跳,他扭开视线,试图在路边光秃秃的薄雪中找回两分理智。直觉告诉他,舒展是有所图谋,他难说了解舒展八分,但他知道舒展不为情怀做买卖,他是掌握利益的商人,有一得一,有二换二,无一例外。

因此他今天这番只能用“被敲坏脑袋才能实施”的举动让人拉响警报,闻人语不可置信,本能地搜寻这可给他自己带来的任何好处。炒作,卖惨,报复……诸多词汇填充进混沌大脑,但筛选功能居然罢工,他思考半天都没能理清些许。

“外面很冷,你可以带我进去吗?”舒展突然出声,他耸了一下肩,将放在口袋里的两只手取出来,然后张开被冻得僵硬的十指,说,“我的手僵掉了,很冷,很疼。”

闻人语的目光以他红肿的手为起点,抵达他带笑弯弯的眼睛。“荒唐”两字就在脑海里咚咚落锤,他千百次要张嘴问个究竟,最终却都化作烟云。

雾气在他嘴边蔓延,他吐出一口气后又深吸一口,而后扭头就走。

闻人语跨出一步便听背后有脚步声传来,他的脚在雪地上踩出一个个稳稳的印记,舒展嫌冷戴上大衣连帽,把手重新放回口袋,低头跟着走,就踩着他的脚印,一个又一个。从站立的原地看,只有一串脚印,好似只有一个人走过。

说是进去,不过是在一楼的避风口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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