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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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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路脾气暴躁,自知面对这种情况只能俯首听命,非要逞一逞口舌之快,最后面色不佳地将人赶出门,回头又骂了几句脏话:“我干脆上去唱首儿歌,全场大合唱《烛光里的妈妈》,他们就开心满意了吧?歌颂母亲咯。”

“你少说两句。”方正国怕他祸从口出,“还有之前舞台布置的烟火也没了,待会儿彩排,重新再走一遍。”

电视台的跨年演出不是小事,下午整个厅人来人往吵成一团,因为前两个节目的嘉宾路上迟到,TEN的彩排提前。孙路摆着一张脸,心情糟糕地连水都不想划,随意比划两下就完事,闻人语在背后看见,抬腿踹了他一脚。

“操!”

旁人看来玩闹的一脚,闻人语是下了力道的:“你不想做就滚下去,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窝火。”

孙路的拳头紧了又紧,牙都快咬碎了。然而他不想在这儿和闻人语闹僵,底下的观众席里坐着几位走后门的,都好奇看着大屏幕,他连暧昧的表情都不能多做,只好强忍着长吐一口气,装作不过是队友玩闹,一声不响地走到站位最后。

每个节目的彩排时间都很紧张,对被迫改动流程的TEN来说更是争分夺秒,他们的节目安排在偏后,原本说是压轴,又被提前。下台时副导仍在强调:“烟火取消了啊,烟火取消了,所以舞台布置再解决一下。好,下一组,快快快。”

堪称兵荒马乱的彩排过去,便是等着夜幕降临后的现场直播。

戴鲤塞着饭还在轻唱三辑的主打曲《十分》,孙路架腿坐在一边玩手游,忍无可忍摘下耳机:“我求你别唱了行不行?人家给你真唱吗?”

戴鲤无辜皱眉:“我就随便唱了两句,哪儿招你了,你冲我发什麽脾气啊。”

孙路也察觉自个儿今天吃了枪药,见谁都要突突两句,尴尬沉默一阵,他欲盖弥彰地转移话题:“你有空唱歌,还不如去问问舒展他这两天去哪儿了,神出鬼没的,回来也不打声招呼。”

“他不在啊,跟队长出去了吧。”戴鲤张望一圈,确定没找见人。

舒展不是和闻人语一道出去,而是他一个人溜去楼道时,无意撞见了闻人语。闻人语旁边还立着一个郁嘉晗。他俩像是特意偷溜出来抽烟的,躲在楼道门后面对面吐烟,纷纷给对方呛得咳嗽。

舒展想到很久之前闻人语的一次“泄密”:他和郁嘉晗是邻居,从幼稚园到高中都同班。也许是待在一起时间久了,险些要一个鼻孔出气,高中时期逆反心理汹涌而至,两人常背着老师同学偷溜上天台,一人兜里掏出一盒烟,一人拿出一只打火机,拢着掌心挡风点上火,蹦着心抽一口,就怕天台门被人拉开,背后跳出一位敬忠职守的教导主任。

不是很秘密的秘密,戴鲤和孙路听后叫场嘘声,说他避重就轻,诚实不足。

没人爱听旁人的少年往事,把这个秘密当真的人或许只有舒展。他想象着那是怎样一个让风贯穿的天台,风又往哪儿吹,什麽模样的制服少年背对风,跃跃欲试地点燃一根完整的香烟,烟雾被天台的风吹散又是如何景色。

很不巧,他的想象一片空白。

他没有见过被学生视为秘密基地的高中校园的天台,也不了解穿着制服的少年脑袋里究竟叛逆几何,他不过是有一些好奇,但也仅此而已。

呼啸而过是穿堂风。像是再次感受到类似昨晚肆虐的山风,舒展轻微一抖,随即裹紧大衣。

郁嘉晗叼着烟,换了一个站姿,余光瞥见楼道门的小玻璃窗后有人影闪过,定镜去瞧却空无一人。

闻人语见他蹙眉,也回头看了一眼,随口问道:“怎麽了?”

“没什麽,岔眼了吧,”郁嘉晗说,“我妈是不是又给你推荐人了?听说这回是我小表妹。”

“你别提这个,一提我就头疼。诶,你比我年纪大,你妈怎麽不想着给你先张罗呢,一个劲儿给我妈塞姑娘,是怕我找不着对象还是怎麽呢?”

“我那是翻了脸她才不给我招这些事儿。她就是爱操心,我爸工作又忙,白天上班晚上加班,她可不得找点事儿给自己消磨时间麽。这一消磨,主意就打到你头上来了。”

闻人语长叹:“我自个儿都还没着急,两位女士先急上了。”

郁嘉晗深吸一口烟,烟圈上升,雾气在眼前缭绕,他的声音似乎也被裹住:“我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你和舒展这关系,打算停麽?”

这样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往小了说,闻人语不是天然弯,他背着的情史相关都是女孩儿,舒展是他玩过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孩儿。舒展是不是天生爱同性,没人知道,但闻人语不是,他不可能始终单身。扩大来说,闻人语和舒展是队友,坐的是一艘船,船一翻,两人无一幸免都得掉水里。如果明年续约合同闻人语拒签,把柄在公司手里,只是一张放出去,谁都不必再畅想未来能够继续风光霁月。

“看时机,能早断就早断。”闻人语沉默一会儿,这麽说。

总之都是要断的,不过时间问题。

正式上妆又是一阵折腾,闻人语今天莫名心浮气躁,让化妆师摁着头画眼线还不慎动了一动,眼线笔差点儿戳到眼珠子。半只眼睛流了一阵眼泪,戴鲤过来串门,吃惊地说跨年居然让他这麽激动,惹得郁嘉晗大笑。

戴鲤惯常上台前紧张,他一紧张就话多,整个休息室里只有郁嘉晗愿意附和他,他索性就赖着不走了,给人抱怨孙路又在那儿板着张脸,活像谁欠他八个亿没还,还不打欠条的那种。

闻人语正闭着眼,突然听戴鲤说到舒展:“舒展也是,一句话都不说。他好像特别累,睡了快一个下午,醒了还是这样。反正我们那边气氛特别奇怪,没人讲话,我都待不下去了。”

郁嘉晗问:“舒展今天什麽时候回来的?”

“不知道,突然就回来了。孙路问他去哪儿了,怎麽都联系不上,他也不说。”

“眼线画得有点窄,待会儿吃妆重,稍微深一点儿吧?”化妆师提议。

闻人语看镜子里的自己看不出两样:“都行,你看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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