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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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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展的牙疼持续一个晚上,一板止痛药吃完,第二天脸也消肿得差不多。

七点钟,太阳已然挂得老高。和天气预报一样不符的,是厨房里拼命躲着滚油飞溅的闻人语。他可能也刚醒,只来得及换上衣服,为了回归特意打理的发型无法挽救,后脑竖了一片。他仿佛感知到背后有人,转过头说:“帮个忙。”

舒展上前把火关小,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平静,闻人语大松一口气,随即又沮丧:“靠,煎糊了。”他是一大早起来肚饿,心血来潮想吃煎蛋,奈何自小娇养从不下厨,就连开关都找了半天才找见。

“你吃不吃啊?”闻人语热了牛奶,把煎糊的鸡蛋倒进垃圾桶,随口问拿了冰袋上楼的舒展,厨房声大,他探头去听,远远听见舒展口吻懒散:“不吃。”

想吃也没得吃。闻人语倒在沙发上边嚼面包边喝牛奶,纪录片放到母狮一口咬住猎物,他吃得太急呛了一口,一滴奶点在鼻尖。

昨晚的交锋模糊如梦,闻人语记不得自己是如何终止话题的,他只迷茫记着舒展的笑,实在是漂亮,像朵烟花,滞留于时空的烟花。

闻人语不太擅长咄咄逼人,却每回在面对舒展时都不自觉地露出刻薄尖利的一面。他十七岁开始做练习生,换过两家公司,最终以TEN的身份出道实在是因为合约没到期,要想跳槽得赔钱。他家境不过小康,但放弃学业追逐梦想的理由也让他心虚得难再开口向母亲讨要一笔钱做违约赔偿。赶鸭子上架似的出道走行程,累得像头牛,吭哧吭哧四年过去,好歹是得了回报。纵观四年,除了累和少许委屈,还有一点烦躁。

因为舒展。

舒展原不是IN的签约练习生,他是后来的,加入进来时,闻人语等四人小团体成型,他怎麽算都是被排除的那个。再说舒展本人寡言冷酷,考核成绩回回垫底倒数都有老师嘘寒问暖。闻人语原是高层眼里的香饽饽,舒展一来,他退居第二,偶尔还会看见深夜忘记关灯的练习室里,声乐老师一遍又一遍地帮舒展拉嗓子。

闻人语不喜欢舒展,这很明显,他的喜恶从来不加掩饰,但他坦荡磊落,不像其他练习生那样背后打小报告。

那时他们还和公司其他练习生同住一间屋,一次分寝,其他人报团分房完毕,剩下五个人,闻人语、郁嘉晗、舒展,还有两个男孩,那房间是四人寝,怎麽算都要踢出一个人。闻人语在当时便被众人默认为领导者,他蹙着眉想说自己出去到隔壁房间,却见舒展一言不发地拉起行李箱,径直出门。他的动作安静而利落,郁嘉晗呆了半晌扭头看闻人语,对视间,都在对方眼底发现某种难以言说的意味深长。

类似这样的事例多不可数。闻人语独自思索时发现,他很难用一句话解释自己对舒展的厌恶究竟在什麽点。他的厌恶不同于其他人对舒展的,这体现在他不排斥和舒展有肢体接触,尽管这也是带有一定的羞辱意义的。想到后来,闻人语糊弄自己:也许自己是厌恶舒展对待“捷足先登”的态度是理所当然,他明明不像是乐于奉献自己的人,但事实却是他在现实中谋杀自己。

戴鲤曾经在四人聚会上支吾提到舒展,他是心软又暧昧的性格,从不明确地站在哪方,喝醉酒了胆子也变大,手指指着闻人语小声地骂:“你不喜欢舒展就不喜欢嘛,你可以跟他打一架,或者吵架啊,为什麽要那样欺负他啊?他很可怜诶,你懂什麽?”

闻人语让孙路扛住他以免摔倒出洋相,心说我才想问你,你懂什麽,我不喜欢他我和他上床?

——喜欢身体也是一种喜欢嘛,闻人语很确定。

可能是年底冲业绩,紧着昨晚脱口秀,今天行程仍旧是团体综艺,是一场真人秀,竞技类的。

宋义来华苑接舒展,门一开先瞧见的是盘腿坐在沙发上吃苹果的闻人语,他没料着这场面,当下愣在原地,直到闻人语扭过头来和他打招呼,舒展脸上敷着冰袋,穿戴整齐地从楼上下来。

“你们……”怎麽又搞到一起了?后半句话掐死在喉咙里,宋义见舒展丢了一条外套给闻人语,后者接过穿上,乱七八糟的头发让毛线帽一压就平整,那张俊朗的脸一笑如窗外阳光:“麻烦载我一程了。”

面对舒展和闻人语一道上班打卡的事,不止宋义惊讶,在美容室门口时不时抬手表看时间的方正国更是惊讶。他神情复杂地看着两人从保姆车上一前一后下来,闻人语还嚼着口香糖,走过路边垃圾桶,取张纸巾包住丢掉,抬眼见人说了声早。

方正国提醒多次无效,闻人语仍旧和舒展搞在一起,他有种孺子不可教的愤怒感,背着舒展拍了一下闻人语的肩膀,骂他朽木,就是听不懂人话。你说你不喜欢香香软软的女孩子也就算了,圈里这麽多漂亮男孩也能寻个好对象处着,再不济举铁类的你要实在喜欢去找一个还是无妨,他闭闭眼睛也就同意了,结果闻人语就是死性不改,要谁不好,非要一个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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