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2）

林深怯生，这是他继在公司碰见后，第二次见金婼，于他而言这就是一个陌生人，他不可避免地对金婼存在着一些畏惧心理。他绕过一排置物架走近，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倒在地上的舒展。他吓了一跳，发现那人自己认识时更是瞪大眼睛，舒展的舒被他含在舌尖却不能出口。

情况实在够糟糕的。金婼脚边丢着一条皮带，人背对着不发一言，舒展则伤痕累累，衬衣下的皮肉红痕交错。林深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他下意识选择帮助弱者，蹲下想把舒展扶起。

却听金婼忽然说：“马上走……走啊！”

林深感觉舒展不受控制地震动一下，原本还略有抗拒，之后便放松身体让他扶着了。

门最后打开又关上，谁都没有回头。

林深两手努力地抱着舒展的腰，奈何他比舒展要矮上一些，力气也小，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劲也委实困难，最后是管家恰好上来，连忙帮着扶了一把。

这时金宅的客人已经差不多走完了，只剩一堆佣人忙里忙完收拾局面。

管家帮着林深把舒展扶到他车上，又拦着车门不让他开车：“小少爷，您不能开车啊，这万一出了点什麽事儿可怎麽办？”

林深不悦：“我成年了，也有驾驶证。”

管家跟着金婼时间久，深知这些年轻人任性起来堪称玩命，他和林深接触不多，拿捏不准他的脾气，就快放手让他去了。

“那又怎麽样？”

一个低沉的声音横插/进来，林深跳过管家的肩膀一瞧，嘴角立马耷拉下来，心情从不悦变成了非常不悦，他争辩道：“这代表我开什麽车、开多久都不违法。”

林策双手抱胸倚在门口，语气沉沉极有压迫感：“不准开。”

“凭什麽？你管不着！”林深像被踩着尾巴的猫，气得浑身一炸脸涨红。

“凭什麽？凭你开的是我的车。”

“我已经会开车了，不会出事的。”

“过来，我让人送他回去。”

林策的语气太不可周旋，林深无话可说，在林策上前抢夺车钥匙时一把抱住他的腰，拖拖拽拽到车屁股，以头撞他胸膛告饶求情：“今天情况不一样，你就通融一回吧好不好？求你了，就这一回，求求你，求求你。”

林用一根食指抵开他的额头，想说眼泪汪汪装可怜都没得商量，结果话还没来得及往外跳，林深先一步捂住他的嘴，自己语速飞快：“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说完嗖的一下爬上车，关门上锁，还对着后视镜咧嘴一笑。

车子慢慢驶离，林立在原地片刻，打开手机的定位。

林策不让林深开车是有原因的，他拿到证的第一个月就险些出了车祸。虽说是对方疲劳驾驶导致追尾，林深在单行道开得好好的并没有过错，林策还是一阵心悸后怕，之后明令禁止林深不准再碰车，尽管他背地里偷偷捣鼓熟能生巧，林策还是不允许。

如果载的人不是舒展，林深也半推半就听林策的话叫管家把人送回去了，但正因为是舒展，还是这样一副狼狈样，他才不敢假手于人。

一路上林深不断地往伸长脖子往内后视镜里偷看，生怕舒展无声无息地就这麽晕过去了，再一次伸脖子，被抓了个正着，他和舒展在窄窄的一小块镜子里对视，林深结巴着先抛出交流橄榄枝：“你还好吧，真的不用去医院看一看吗？”

舒展摇头，他的嘴唇有些干裂，林深趁红灯从后座取了一瓶水递给他，舒展接过，低声说谢谢。又是冷场。

舒展偶尔出声给他指路，车子平稳行驶着，忽然见前方聚成一条长长的车队，好像是有车祸，堵在路口造成交通拥挤，车喇叭此起彼伏，乱成了一锅粥。他们也被迫停滞，难以后退，也难以前进，而更可怕的是他们之间尴尬的气氛。

林深不是一个爱主动和陌生人攀谈的人，但奇怪的是他觉得舒展身上有一股吸引他亲近的特质，这很难说，但事实证明他的确被这种特质给引诱住了，他开始漫无边际地自言自语：“我之前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也经历过这样的堵车。当时我们几个邻居约去山顶看日出，结果刚下山就被堵上了，听说是一大早就发生连环车祸，死伤很多人。那是我遇到最大的车祸，之后回国就没怎麽开过车。”

他有点紧张，说完也不确定自己具体说了什麽，听到舒展模糊笑了一声，更是羞耻得脸颊火辣辣，沮丧自己一紧张就什麽事都做不好。

“你叫什麽？”舒展问。

林深一怔：“林深，双木林，深浅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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