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宋义第十个电话总算打通，他打车到山居，舒展在一楼等，身边还坐着姜还休和郑夺。郑夺真喝多了，脑袋靠在姜还休背上打盹，被摇醒了不知今夕，眯着眼四处张望，问是不是到家了。

姜还休拿他没法，费劲儿给他搀扶起来，宋义把舒展拉到一边，两人不知道谈了什麽。没多久宋义走来，问能否载舒展一程。

姜还休名义上可以说是舒展的老师，于情于理都欣然接受：“可以啊。”

舒展酒量浅，只喝一小点就会醉，平日是能不碰酒精就不碰，但好在他不撒酒疯，酒后不声不响，在后座低着脑袋，像睡着了。

宋义握着车钥匙和姜还休聊两句：“那车我得开回公司，公司和他家不顺路，实在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了。”

姜还休笑道：“没关系，刚好我们顺路。”

宋义客套一番，才挥着手把三人送走。他望着远去消失的车尾巴叹息一声，认命去取车，趁着夜色回公司交差。

姜还休车技一般，不敢拉高油门，车子慢吞吞慢吞吞地向前龟爬。郑夺窝在副驾驶里，眼睛睁着，看看窗外夜色，又歪过头看着内后视镜。

“舒展啊。”

舒展听见有人喊，抬头寻找声音来源。

“舒展啊。”

舒展：“诶。”

“舒展啊。”

姜还休给听笑了，边盯着前方，边伸手把歪倒的郑夺重新扶好：“舒展应你了。你喊他做什麽？”

郑夺醉得不轻：“舒展啊，我知道这个人，舒展，舒展？你是不是Q市的？我也是，我们是老乡。”

“喝醉酒乱认朋友的习惯怎麽还改不掉？”刚好红灯，姜还休探过身把副驾驶座椅放倒，以便郑夺能躺得更舒服。

“是清安县吧，那里好穷，好穷好穷。”郑夺也是穷人家的小孩，不晓得被刮了多少层皮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他慨叹着，“那里有好多河，淹死过好多人，县长的女儿就被淹死了……”

姜还休：“别说了，睡吧，不累吗？”

郑夺挣扎着瞪大眼睛：“不累。舒展，舒展！”他奋力把头后扭，对着脸掩在黑暗中的舒展憨憨地笑：“今天是，是我和还休恋爱十二周年纪念日，你们知不知道，我好幸福啊，还休，还休……”

姜还休不想和他一个醉鬼折腾，对他凑上来的动作坚决拒绝。郑夺没得到好处，坐回去，没多久就睡着了。舒展自应一声后再没出过声，也正睡着。

那晚之后的第二天，舒展有表演课，比起之前不专心、无法理清各种情感的瓶颈表现，舒展短短一个月的进步让姜还休刮目。

中途休息，他想起某次和杨开闲聊时，杨开对舒展的称赞。杨开和他是同校师兄弟，交情不错，起初杨开不满意舒展，姜还休也曾在背后劝说他多加耐心。

当时杨开回校作报告，饭桌上聊起手上的作品，自然而然地谈起主演舒展。杨开带着笑，在听说舒展跟着姜还休学表演时，“哦”了一声：“我说呢，他身上有点你的影子。”

“他有天赋，但缺一点灵气。”

杨开：“是，他好像心里一直压着东西，爆发不出来，憋成哑火。”

姜还休回想自己和舒展接触下来的看法：“他身上没有朝气，虽然有野心，能吃苦，但是太暗了，看不到光。这可能也和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小时候的经历？”

“我也说不好，”姜还休不爱在背后嚼人舌根，但舒展作为他的学生，他对其的确抱有私心，犹豫半晌还是说，“听说他从小家境不好，书读到初中毕业就不读了，很小的时候就出来打工赚钱，后来被挖掘做练习生，生活才稳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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