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2)
舒展让人带进去,场子还没开放,里面只有零星几个人在做调试。他低声问洗手间在哪儿,那位一直在偷偷瞥他的工作人员连忙要引路,舒展被带着走了一段,望见标识便请他去忙,自己穿过正在合影的人群进去了。
从男洗手间正门走进去还要拐两个弯,设计者煞费苦心试图营造曲折蜿蜒之感,里间没有人,四下一片寂静。舒展取下帽子,他的头发染成浅浅的金色,刘海也养长了一些,遮过眉毛,或许是由于先前被粉丝推搡,他脸颊发红,显得眼圈更为青黑,看上去分外憔悴颓废。
掬一捧水,还没靠近脸边,一阵脚步声传来。
凉水刺激眼睛,头皮都麻了麻,感应水流变小停止,他抬起眼睛,镜子里是满脸水珠的自己和抱胸微笑的闻人语。
闻人语一身正装,没系领带,或许是为了配合戏中老实拙朴的青年形象,他又把刘海剪齐,模样人畜无害。然而这张脸和嘴并不匹配,闻人语“唷”了一声:“昨晚没睡好啊?”
舒展抽张纸吸干面上水珠,用完丢进垃圾篓,脚刚迈出一步,闻人语伸手勾住他的后领:“这麽急着走干嘛?”
舒展被压着,在一面胸膛和洗手台前进退维谷,他的表情迅速冷下来,眼神淬着火。
闻人语可不怕。他刚一进场就听说舒展来了,通知的助理也傻眼,因为原定计划里并没有舒展,公司只和他说会安排郁嘉晗过来,其他成员一概以行程繁忙为由不能到场,舒展是临时安排的。
闻人语一想就要被气笑,舒展借他之名赚好感度不是一次两次,他可以被任何人贴上蹭热度的标签,唯独舒展不行。对待不懂礼尚往来的人,他一向没什麽好脾气。
两人做过不下十次二十次,闻人语驾轻就熟地将手从背后裤腰摸进去,他的手冰凉,碰到温暖的皮肤,舒展眉头一动不动。直至快要摸到尾脊骨,闻人语分神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舒展的高度刚好齐他下巴,他的后脑还翘着一缕头发,下一秒却牙齿一麻,他无声呼痛,手一下子从舒展裤腰里抽出来,往后退了两步。
舒展手握着一根银色钢笔,目光冷冷地看着不可置信的闻人语。
闻人语头皮一炸,牙根抖动的错觉叫他忙扑上洗手台:“你真动手啊!”
一下从猥亵流氓变成气急败坏高中生:“我牙磕烂了怎麽上台!你他妈真够狠的,狗东西。”嘴里骂骂咧咧,掰开嘴检查还舍不得闭嘴。
好险,摇摇牙齿没松动,口腔没出血。
一口吊在天上的心好容易落回肚子,等闻人语再去找舒展算账,人早没了,倒是丢了只钢笔在洗手台上,像被主人嫌弃似的。闻人语不知道舒展还有用钢笔的习惯,狐疑挖苦着拿起来一看,反光处刻着几个字母,像是定制的姓名标识。
“SHU,”他皱眉,“舒啊。”
洗手间门口站着闻人语的经纪人和助理,一见舒展出来,纷纷脸色一变,自觉站到一边,连招呼也没打。
宋义在另一处等着,眼见就要开场,舒展迟迟不来,他有些担心是偷溜进去的媒体把人拦住了,刚想过去,舒展就现了身。人安然无恙,宋义没再多言。
舒展的位置在倒数几排,安全又隐蔽,台上主持人热场没多久,剧组就安排上场了。闻人语是男主角,自然和女主角站在中间,上台时还出了一个小插曲:女方穿着高跟鞋险些崴脚,他绅士一扶,台下善意起哄。
照例先介绍寒暄,刚从女主角开始,舒展周围突然起了些骚动,郁嘉晗来了。他风尘仆仆,一身简单便装从后门进来,没引起太大注意。他弓着腰找到位子坐下,一抬帽檐,和右手边的舒展点头致意。
他小声说:“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舒展:“嗯。”
郁嘉晗解了围巾,助理刚要接过,被他重新拿回去。助理纳闷,却见郁嘉晗把围巾递给舒展:“戴上吧。”他指了指颈侧。
那儿有一块发红的痕迹,先前闻人语用两根手指揪住掐出来的。
舒展看着郁嘉晗——显然,他以为是吻痕。
郁嘉晗是知道闻人语和舒展那些事的。他和闻人语幼年相识,两人都对演艺有着极大兴趣,后来一人参加选秀节目,一人签约做练习生,兜兜转转还是到了同一家公司。他们平日里关系很铁,也不吝啬于向粉丝表现一些作秀式的亲密。至于舒展,闻人语没有刻意掩盖他们的关系,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一二。
郁嘉晗原以为闻人语不过是一时兴起,作弄作弄舒展,他对此不置可否,也不否认自己的确带着某种恶作剧心理。可没想到这样的一时兴起一持续就是两年,闻人语像上了瘾,越反感舒展就越想撩拨。偶尔玩得过火,经纪人上宿舍,五次里见着两次舒展房门紧闭,过后出来一个闻人语,衬衣领口敞着,耳朵还被抓破了。
难以解释,郁嘉晗干脆就不闻不问,经纪人旁敲侧击他只当耳聋目瞎,但前提是这两人不能搞到台面上来。
舒展把围巾绕了一圈,台上已经轮到闻人语。作为偶像,闻人语的模样是很出挑的,站在一众演员中格外醒目,腼腆而笑时赏心悦目。
主持人聊着电影,忽然话锋一转:“听说今天有两位神秘嘉宾来助阵哦,人语知道吗?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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