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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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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之的公寓租金颇为不菲,落于租借地某书局附近的街道尽头,夜里尚且守得住半隅僻静。外观简朴,待到上了楼才知别有他趣。虽不至于存有茅屋藏娇的窘迫感,但说出去不只自己,连带着那多半不论如思死活的一大家子也跟着颜面扫地。

他听不得别人半点非议,尤其如思。

平日里,渝之准点下班,例行准点到达公寓,再操心如何供奉好如思。如思不愿抛头露面,兼了几份笔译的工作之后更没有机会出门。渝之先后帮他代寄了三四十次的挂号信,毕竟是有回复的,不多但被如思归他名下。但时间维持不长,如思反而倒先不耐了。

既然原文甚好何不自行阅读,仿佛自己又多此一举折损了原著精妙,到底是招人嫌了。

渝之暗自笑他竟知有讨嫌一词。但他自然不会明说,便是宽慰如思宽心,且当一张一弛罢。

如思喜欢读诗,连带着平日闲暇里就写十三行,但他把那些扔的比得的更快。

可幸渝之家里是最不缺毫不逊于老学究们,但大都为训诂考据老本,更多的则是写风花雪月的酸书。这都不是如思会去碰触地玩意儿,更别提抽出来细读了。

也有零散地堆在书架下的暗格里的杂志,也不过是財經一類的西洋刊物,又或是最近多了太多地百货推销地彩页画本,无关乎是时评要,更不敢涉猎於左翼分子私下印刷的宣传冊子。

渝之惯于不遂意时,从这端开始一本一本地读,待他读到书架地那头也就把那不糟心事揭过去了。久而久之如思把这点模仿得惟妙惟肖。

他为之颇感欣慰。如思反笑他真是迂过了头,似这般不知要何年才能遍阅尽。

渝之鲜少会与他逞口舌之辩,一则倦于哄他开心,再者他本不大注意这种零星琐事;何况事实就是,皆已熟烂于心,强辩倒显得累赘了。

书籍可以装饰,知识却是不行。

渝之虽不求甚解,也不至如此贪慕虚荣。他私忖,其实如思从骨子里或还是看不大起自己的吧。只是与他分明已是休戚相关,怎会与家里是一丘之貉?不会的。

正想着,忽有敲门声,但来人缺乏自报之礼。

渝之不知谁会于此时造访,慢吞吞地起了身。开门愕然,竟是甄庠。

此人虽然住在附近不远,与闻渡私交甚密,而他们却是从来没有走动过的。认真算起,甄庠与如思的表叔玟是同辈份的姻亲,然而彼此年相若,道相近。却不想王甄二姓互不待见彼此,也是自这段姻缘上来的。

偏偏渝之一时得了急智,脱口唤他的表字孝先,幸而不曾错记。

甄孝先并不以为意,道,受人之托,特此来转递部分的出版刊物。

渝之本已有心虚,听此意外理由又是一乍惊。他心疑先前既已约定是礼拜伍晚,如今又是代赴约,怎倒做了不速之客。

他疑虑莫非是如思之故?随即否定,如思暂居公寓一事并无丝毫风声,双方从未结伴出门同行,知晓此事的家里人已是寥寥,何况也都三缄其口。

莫不是只是偶然罢?若是无心撞破此事,那岂不是更糟糕,譬如万一如思自卧房出来出来——

简直无法可想!

如此,愈想愈觉胆战心惊。渝之竟不想甄孝先如何又机会见过如思,便是见过又不至于认识得出来。彼时渝之只当要再快些辞别才好,斟酌里试探问,为何不依约?

甄孝先适才听闻此言,一时竟并无回复。后他放下读本,反诘渝之,他可记得原定哪天。

渝之脱口,自然是礼拜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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