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2）

江夜说完，双手并用地托起大头，举高高来了个亲亲抱抱，双管齐下，好彰显出它是怎样一个大宝贝。

明颀不以为然：“江大少爷是公务缠身，让它当你左膀右臂，好分出一点闲云野鹤的空闲时间来呢？还是……”

说到这里，他突然也有脸地意识到后面的话有些“不可描述”。江夜委屈巴巴地抱着大头，像个破破烂烂的洋娃娃。明颀也不管他好不好受，给他下了一个命令：“走，吃饭去。”

没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个小娃娃轻易地被一顿饭打发了。

回去的时候，又碰到那个坑蒙拐骗的小丑，仍是猥猥琐琐地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时而弯下腰捡些枯枝烂叶，宝贝似的攥在手里。

明颀瞥了前面那个人一眼，心想：这丑逼是不是专挑好看的下手？那人无意间回头，跟他打了照面，来了个春风化雨的微笑。

而那个小丑稍微闪身，连他衣服边儿都没碰到，旁若无人地撂下原地呆滞的他，屁颠屁颠地跟着前面那个金主而跑了。

“嘿，有点意思。”明颀歪着嘴评价，对江夜说，“等等，看看。”

“看什么？”

“看他这次招摇撞骗成不成。”

果然，在那个被历史标记的地方，小丑按了按前面那人的肩膀：“水竹居曾是一位德行高尚隐士的栖身之所，这位隐士平生喜静喜净，游人为表对亡灵的尊敬，需得行净手礼。”

随后，不等那人回答，小丑继续自唱：“钱财乃污秽之物……”

明颀好整以暇地拍拍手，如愿以偿地听见了一个清脆的耳光。

“这年头的年轻人，脾气真是越来越爆了。”明颀拉着江夜走，“你是怎么来的？”

江夜以为他问的是“怎么来的三星广场”，一点不敢敷衍：“就拦了辆小黄车，坐了一两个钟头，到这里我就下了。”

“没问你这个。我是说那什么水竹居，是那人带你进去的？”

江夜愣了好几秒，眼神忽地一黯：“不是。”

“天生会乱窜的大耗子，我敬你有发现新大陆的勇气。下次可别乱跑了，就你个小屁孩，要是到时候被卖了，去给人家舔皮鞋多可惜啊。”

“我没有乱跑。”

“嘴这么硬，该去磨牙了。”明颀手欠，一边走一边把灌木打得呼啦啦响，“哪里来的传统文化都没学利索的丑八怪，扯着半吊子古言到处骗钱，反正闲得没事，找个地方举报他去。”

江夜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智障老师在前面蹦哒，自己则装得成熟稳重地学着小丑的样子，收捡些烂花烂叶。

等到了台阶，他尽数把这些丢到了一边的一个大坛子里。

大头一双狐狸眼蓦地睁开，像黑夜撕开了两条诡异的裂缝。

“人像资料加载完毕。”

明颀在前面招呼：“还不快走。你那大头抽风了吗？”

“来了。”

一个小时后，明颀坐在小面馆里，对着旁边桌刚嗑完一斤瓜子的掌柜一阵愁云惨淡：“这孩子太能吃了。”

小面馆位置偏，旁边挨着个农贸市场，白天看着那边做买卖的瞎起劲，自己独守空店。亏得是在滨江路，这一带的夜景很是喜人，夜里多有逛街逛累了的主儿，能安心坐下来要碗面吃。

刚吹完河风来碗接风洗尘的面，寓意也好。

年轻的小老板乐呵呵地弹了弹小指，随后自然而然地抠了抠鼻孔：“小孩子长身体嘛。诶，来个人，把这板子搬开点，等下该挡着客人的路了。”

不知是哪位设计部的专家，为了招揽顾客，特地设计了张红红火火的海报，让老板置在门口。

一个系着围裙的女生从厨房抢出来，地道朴实地在随意擦了两下手上的油，撸起袖子，把海报往旁边挪了挪。

这么一挪，明颀刚好能看到上面那独具一格的标题——“仿佛听到有人在说我帅”。

明颀不解深意：“诶，这海报长得挺别致。”

“嘿嘿，过奖过奖。”

“容我问一句：这是你自己设计的？”

“啊哈哈哈，不算，这是众人智慧的结晶。”

“我看也是。”

可是宣传小面的海报上，密密匝匝一堆伙计老板的大头贴，真的合适吗？

这小老板二十几岁的年纪，浑身一股浓浓的乡土气息，举手投足间透着“我很好欺负”，加上三言两语中有种对外人天生的熟络，明颀这个醉鬼才跟他搭话。

当然另一个方面：是江夜真的太能吃了，等人吃饭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有东西来消磨时光。

看着桌上重重叠叠的几个面碗菜碗，明颀有种置身于武侠片的体验——这些深藏不露的江湖人士，每个人的胃都像七娃的葫芦一样，够食物们来一个地心游记。

又一次，江夜把碗重重一搁，酝酿几下，匀出一声长长的饱嗝。

“姑奶奶，可别再吃了。”

小老板人干瘦干瘦的，一笑眼角就泛起密密麻麻的褶子：“吃啊，多吃点，看他还没吃饱。再来碗牛肉面么？”

明颀：“……”

江夜朝这边望了望，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明老师……”

“……嚎什么嚎，喝奶还是撒尿？”

“我饿。”

“……小祖宗啊，你都吃了一碗酸辣粉，两碗牛肉面，两碟盐焗花生，两碟酸萝卜条了。对了，我路上还给你买了两个烤红薯。”他发出来自心底的疑问，“你的胃是无底洞吗？”

大头就着它节奏感十足的电子音插了一句话：“人醉了账还记得挺清楚。我真的好饿啊——”

“……喝饮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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