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2)
两个人正你推我推着,打对面突然来了个叼着电子烟的杀马特。这厮顶着一头放射状的头发,五颜六色的染料在上面加持一番,青一坨紫一块地,甚是扎眼。
像是为了炫耀,这人踢着小正步过来的时候,顺便给了俩人一个狗眼看人低的眼神,两指把烟往嘴角下一掐,继而吐出几个连贯的浓烟圈出来。
末了,他自以为潇洒地把头一甩,继续迈开步子走,那烟圈也被撞散了。
张真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人的背影走出好远,明颀则十分不给面子地来了句:“傻逼。正步天花眼,我真怕他一脚踩上一坨屎摔得个四脚朝天。”
“天花眼是什么?”
明颀指了指天空:“晶状体病变引起眼球润滑度过低,久而久之患者自发性眼睛朝天花板方向。你可以说他有病,也可以说趾高气昂,这种走路鼻孔朝天的,我看十有八|九都是没钱瞎装逼。”
张真一字一句听得认真,就差使一个小本子记下来了:“我发现个事:他吐的圈圈都是爱你的形状。”
“这有什么?我还能吐出菊花状的。”明颀说着开始吞云吐雾,“这个不行。”
“诶,大明,我发现你今天火|气特别大,你不会真跟那小娃娃过不去吧?”
“干|他什么事?够不着他。车来了。”
“哦。”
上车前,江夜最后往公寓楼那边望了望,不知为何心里空落落,只得强迫着揣着满腹的不舒服上了返校的末班车。
这趟公交照常挤得乘客是摩肩擦踵,加上正值佳节前后,近来市民出行量这个大闸稍微开出一个角度,就惹得一路上堵得跟浆糊一样的车流。
张真作为乐天派的代表人物,对此喜闻乐见,他无法对明颀在这里的生活感同身受,但这样的走走停停,可以留给他足够的时间,去静静欣赏这座躺在夜空之下的城市。
绚烂,动人,又……将难以触碰了。
他把屁股朝明颀这边挪了挪,头却转向相反的方向,余光有意无意地落在车窗反射出的人物映像上:“大明,我要走了。”
明颀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走?回学校吗?对了,我还没问你,你大老远回来干什么呢。”
似乎是做了极其艰难的决定,张真才打算把头转过来,可余光一扫过那张脸,却又哑语。
明颀和张真虽然长时间以互怼的方式相处,但张真性格简单,骨子纯真,明颀又善于察言观色,他自然摸得清真假。
“嗯。”明颀的喉咙耸动一阵,忧从中来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略带辛酸滋味的嗓音被挤挤攘攘的人群的吵闹带过,很快消失殆尽了。
张真终于舍得往这边看一眼,正打算开口,却被一只手堵住了嘴:“不用说了,什么都不用说了。”
这动作里有股浅浅的暧昧气息,两个人当即脸色一红,不动声色地把七上八下的心情放下,趁着停车这段时间,过了一把耍手机的瘾。
司机愤怒地拍着喇叭:“妈的。”
人群里突然冒出一个尖利的声音:“前面好像出车祸了!”
众人由叽叽喳喳变成鸦雀无声,直到发话那人又说“朋友圈里看到的”,他们又一下子炸开了锅。
明颀:“看来是走不通了。”
“那怎么办?”
“下车,走路。”
这个明确的指令像一束光亮,指引着乱成稀粥的乘客们,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下车走路的行列。
终于,当俩人成功从这趟公交车里抽出身来的时候,过江大桥上已经浩浩汤汤排出了好大一拨人。
张真全程木讷,几乎是被明颀牵着走的,好多人扎着堆看热闹,他也只是匆匆路过,凭着脚程一下子窜到了桥头。
桥头连着几家都是米线店,因为过了桥吃一碗过桥米线在当地有前程似锦的寓意,因而商家能从这里面捞出好多情怀拼凑出来的真金白银。
“你什么时候走?”明颀问。
“明天吧,我其实打算今天就走的,那边催得紧。”
“我请你吃个饭?”
“啊?”张真还有点懵,“不是刚吃过吗?我还不饿。”
“你来的时候我没给你接风洗尘,走了总要祝你一路顺风吧。”他眼睛扫过一家米线店的招牌,“这个就算了,别看人多,特他妈难吃。等会儿那边看热闹的过来了,又得传些疯言疯语,搞得人心惶惶的。”
“哈哈,那我们去吃什么?”
“去一个特别的地方,吃火锅。”
同样是土生土长的人,明颀和张真的口味可谓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张真是无辣不欢,而明颀喜食清淡,口味淡得出奇。但要论性子,这两种性质恐怕要反过来。
明颀找的地方有些偏僻。
这里靠近一个公园,门面却要绕过一个歌城才能看到。他们去的时候,店里人还没满,说没满都是不寒酸的说法了,总之吧,稀稀拉拉,只有那么几桌人。
在吃火锅的高峰期惨淡成这样,也的确是很奇葩的,就像考试的时候全年级就你一个挂科,没有点水平是做不到的。
老板娘亲自招待,那是个热情的中年妇女,一笑一口黄牙。明颀要了红锅,最辣的口味。
张真快要感激涕零,举着小本本和笔,含糊不清到:“大明,我记住你了!”说着提笔作画。
外行看不出门道,但张真这种混得稀松二五眼的还有自知之明:“大明,你别看,做你的事情去。”
“我没事情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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