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八十九章 ... 第八 ..（1/2）

若陆含风真想造反的话, 当时不必襄助朝廷。他和卜靖云还有灵王合作, 打一个匡扶正统的旗号, 别说民间士人, 便是朝廷中, 也会有不少人认为陆含风那么做也情有可原——当然，站是不会站在他那边的。

丞相觉得, 陆含风显见地对朝廷没有敌意,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必将事情闹大。

而郑太尉却道：“斩草不除根, 春风吹又生！皇上, 他们将‘狸猫换太子’的事传得天下皆知，怎敢说没有异心？您万万不可心软啊！！”

朝中便分为了三派。一派如丞相一般，不想惹事, 一派却同郑太尉一样, 认为必须得斩草除根才行。

更多的人是不发表意见——其实他们多是赞同丞相的，先皇害死昭惠太子，这上面那位本来就得位不正, 只不过郑太尉的担心情有可原，估计皇上也无法忍受一个时刻提醒他他得位不正的存在……

不愿意赞同丞相招皇帝忌惮，也不愿意赞同太尉而被民间戳脊梁骨。

高高在上的承德皇帝便像那些中间派一样沉默不语。

郑太尉侃侃而谈，首先便一口咬死陆含风帮助朝廷也是别有目的。

朝廷已经够不占理了, 他们必须得局面扭转过来。哪怕是黑的也要说成白的。

“如若……也赏他一块封地呢？”

侃侃而谈的郑太尉仿佛死机了似的，眼珠子慢吞吞地转向那高高在上、好像刚才开口的不是他般的皇帝：“皇上三思！”半晌才捡回自己的声音，哗啦哗啦, 以他为首，底下跪了一大片。

承德皇帝有些疲惫地道：“若他没有反意，便给他一块封地，让他做个小王……”

“皇上！！”这次连丞相都出声了，犹豫片刻，才道，“不妥！”

若只加封名号，承德皇帝执意如此，还可占一句心胸宽广，但他若真给陆含风封地，便是陆含风自己没有造反的意愿，其他人也会蠢蠢欲动……

人都是会变的，谁知道以后的陆含风，又或者是陆含风的子孙，不会觉得这个天下本来应该是他们的，借着承德皇帝给的一亩三寸地反了呢？

承德皇帝有些厌烦地盯着下面的人，道：“那你们说朕怎么办？事情都传得天下皆知了……”顿了一顿，又道，“朕的兄弟本来就没几个。”

相比于不怀好意的灵王，承德皇帝对陆含风反而有点儿微妙的感情。

昭惠太子被一场大火吞噬，从上到下，死得干干净净。

承德皇帝那会儿还在娘胎里呢，搜刮记忆也只记得晓事后宫内对昭惠太子的死因讳莫若深。

昭惠太子、十六皇子。

先皇很暴躁，登上皇位没几年就去了。

承德皇帝至今还记得他晚年时警惕而泛着血丝的眼珠子。昭惠太子一脉为什么会死光……一定和他父皇有关。

许是因为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兄弟，先皇将所有戕害过兄弟的皇子都给贬去了偏远地区。其中三分之二的人都死了。

承德能上位，取决于他从来没害过人。但他其实并不是不聪明，他知道他父亲那是晚年之后，终于害怕了，开始被良心折磨了……

“若陆含风真的没有反意，那便放过他们吧……”

只留下一句话，承德皇帝便挥了挥手，不愿听他们的争吵，下朝。

丞相与郑太尉一同“皇上”、“皇上”地挽留！然而承德皇帝就那么干脆地走了，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郑太尉恨恨地瞪了丞相一眼，道：“李老，谁叫你为陆含风说话了？！”

丞相自知做错了，若他与郑太尉站在同一阵营上，皇帝绝不会如此处轻飘飘理。

“皇上若不封爵位，单纯放了他们……”丞相死鸭子嘴硬地道，“那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郑太尉冷笑一声，道：“皇上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你在他耳边不住地说陆含风的好话。想起昭惠太子的事，皇上便连大局也顾不得了。”

丞相没有说话。

郑太尉又道：“或者，你是想保陆家？还有那个，曹连忠……”

丞相忽然沉下了脸来，道：“便是陆家真将皇长孙偷救了下来，他们也是忠臣义士。”压低声音道，“他们所做的不会因为龙椅上坐的是谁而改变，郑太尉，你明白吗？”

郑太尉死死地盯着他半晌，道：“好好好，我看是那些所谓的‘漫画’将你也给洗脑了。若是皇上心软，将来必成大祸！”

丞相冲他拱了拱手中的笏板，一言不发，扭头便走。

郑太尉风风火火地下朝回府，当日便关在自己的房间里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篇文章。

皇帝绝对不能放过陆含风，绝对不能！

隔天，郑太尉正要出列慷慨激昂，丞相却先他一步呈上了一份奏折，说要告老还乡。

朝堂哗然。

承德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沉默了半晌，似乎想看出丞相是不是在等他挽留。

丞相却一脸坚决，直视龙目——他显然不是做戏给朝堂看。无法，承德同意了。

“皇上！臣认为，陆含风不得不除！”丞相刚谢了皇帝的恩准，郑太尉就不顾他还在，将他那洋洋洒洒的奏折呈了上去，道，“还请皇上以大局为重，切莫妇人之仁！”

没有了丞相在一旁和他对着干，先前反对的声音就消失了大半。

承德皇帝看了奏折半天，眉头那是越皱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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