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1/2）

赵素衣对上他的眼睛, 夜色中, 飞雪里, 伞下的陆含风仍旧是那样的遗世脱俗, 就好像纷纷扰扰的红尘于他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一般。

赵素衣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而后，又轻轻地将那口气呼出来。

寒冷的气温立刻就让她呼出来的气变成了雾, 飘散开时, 就好像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幻境。

“你曾说过, 姑娘家不应该太过直接。”她低头一笑, 道, “你说的话，其实我一直记在心里。”

陆含风道：“赵姑娘不想说，那便不要说了。”

赵素衣却抬头道：“但是我知道, 就算我不说, 你也猜到我想要说什么了。”

她因为顾虑太多而导致要多熬一个冬天，陆含风则可能因为顾虑太多而错过了她。

赵素衣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陆含风绝对不可能听不懂。

“你还记得，我之前和自己对弈的那盘残棋吗？”

赵素衣目光微动, 点头道：“我记得。”

陆含风道：“黑子每一步都至关重要, 只要下错一步, 就必输无疑。”

赵素衣道：“你认为，下与我有关的这着棋, 会是错着吗？”

陆含风道：“棋有棋路，路有先后, 便是对的棋，也要在合适的时候下。”

赵素衣道：“那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候呢？”

陆含风一手握着伞柄，一手却负到了身后。

夜色中只看得清飞雪如花，他则向那无边的空茫夜色里眺望……

“可能很快便是，也可能永远都不是。”

赵素衣微微眯起眼睛，半晌。

鹅毛大雪在两个人的伞上几乎都积了一层，但两个人就站在路中央，一个人看雪，一个人看他。

“既然陆大人这么说……”

赵素衣忽然动了，一只手握着伞，一只手却替他将被风吹至衣襟的雪花拂落。

“那我，便耐心等到陆大人合适的时候……”

陆含风似被她亲昵的举动所惊，惊诧地看向她。

赵素衣对着他眨了眨眼睛，举起手郑重发誓道：“我保证没有下次，下不为例！”

陆含风目光流转，似想说些什么。

赵素衣笑嘻嘻地，对着他笑——她显然就是故意的，不管是拂雪花还是说那句话。

“下不为例！”陆含风沉声道，将伞换了一只手握，垂眼，转身便走了。

“……”

“……”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哎——”

赵素衣捂着肚子在原地笑了半晌，忽然发现陆含风都快走没影了，连忙追了上去，“陆大人你等等我呀！！”

紧跟在陆含风的身后。

元日，果然是个好日子……

※

宿阳去年的冬春要比往日里好过得多。

当河中的冰雪开始化了的时候，许多人才恍惚反应过来，今年的寒冬，竟然就这么过去了。

隆冬初春，本来都是要苦苦挨过去的日子。

今年各坊罢工的人却没有多少，不少人还眼巴巴地到各个坊里来干活，只因为，坊里提供一整天暖烘烘的银丝炭！

早先乌诗诗向众人炫耀陆含风将银丝炭匀给了她的时候，许多女子都不由地羡慕。没成想她们竟然真用了一整个冬日的银丝炭，一直用到了冰雪消融！

“雪化了，雪化了！”

姑娘们欢呼着，又开始端着盆子到河边洗衣服。

往日里她们用石碱洗，现在则用香皂洗。

赵素衣特意调制了用来洗衣服的香皂，洗完以后衣服就变得香喷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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