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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离没料到润玉竟去而复返,一时呆愣趴在那里,连脸上的泪珠都忘了擦。不止润玉,卞城王父女的身影,也尾随其后幻化出来。
夜神快步上前,蹲下身去,与簌离平视,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娘亲,孩儿扶您起身。”
面对鎏英等揶揄的笑意,洞庭君显得有些尴尬,她其实不是生润玉的气,更多的是生自己的气,明明下定决心,胜券在握前,绝不将鲤儿拖下水。这一番真情流露,百口莫辩,润玉便更不会同自身形同陌路,万一连累了他,她这么多年的筹划和苦心,岂不付诸东流?
簌离又是欣慰又是恼怒,伸手去推开润玉:“不要你扶。”
面对还在别扭的娘,夜神几乎没忍住嘴角的翘起,好在他终究是长大了,再也不是那条被水产们欺凌的小鲤鱼,若论气力,再来几个簌离,也不是他对手。
他也不顾弄脏皎胜月光的衣摆,强行抱住想起身,缩回寝阁里去的洞庭君,言辞切切,说的掷地有声:“从前是润玉不懂事,伤了娘的心。从今往后,娘休要再说那些违心的话,左右孩儿一个字也不会信。娘若坚持不认孩儿,孩儿这就上天,禀明父帝,请他削去我的神籍,让我们母子留在洞庭,过平静的生活。”
这话果然对簌离是大杀器,洞庭君当即制止润玉,神色焦急:“润玉,你这傻孩子,那不是去送死么?”
“地上凉,都起来吧,有什么话,也该进屋里说。”眼看他们母子,皆缓和了态度,不再固执己见,罗玉适时提议道。
一行人同入花厅,疗伤这番折腾,眼下日薄西山,已近晚膳的时辰。将不相干的魔界来客,卷入尘封的家务事中,洞庭君甚为歉疚,她命侍女们去备上酒席,她要亲自向卞城王父女赔礼。
云梦泽里,数千年没有如此热闹,簌离、润玉、岐黄仙官、罗玉,卞城王、鎏英还有小泥鳅,大家围坐一圈,除了彦佑不知在何处逍遥,倒也是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鎏英夹起一筷子菜,放进簌玉的碗里:“鱼鱼,羊舌好吃!”
“哦。”罗玉脑袋晃来晃去,吃的美目晶亮,唇上红润润的,面前的碟子里,菜式不少,多是身侧鎏英照顾他的。除了魔界的火锅,和花界的瓜果,这大概是罗玉为数不多能胡吃海喝的场合,至于天后娘娘寿宴,大殿宴桌位置醒目,天帝天后眼皮子底下,还有多少双眼睛瞧着,他如何也得矜持,装一下细嚼慢咽的小仙男。
簌离见状,在桌下踢了踢润玉,眼神意味很明显:连卞城公主小丫头片子,都懂得怜香惜玉,你怎么跟个木头似的,动都不会动?!
接收到讯息的润玉微愣,低头抿唇。恰逢侍女奉来新汤,夜神取过空碗,盛了半盏鹌子三脆羹,推向罗玉,“先尝尝这羹。”
话音未落,罗玉瞬间感受到一股杀气,如芒刺在背,不用思考,他都知道来自何处。为安抚醋坛子乱翻的天帝陛下,赶紧转送到岐黄仙官面前,“今日仙官最为劳苦功高,借花献佛,请仙官品尝。”
簌离点头,不由得越发打心眼里喜欢簌玉。她亲自起身,为岐黄仙官斟酒,确如鼠仙所言,天界之人,非全然助纣为虐,也有慈悲仁心的仙家:“仙官医术超群,妾身铭感五内,粗茶淡饭,不比天界珍馐,也无甚好招待的。”
“洞庭君言重了,济世救人,乃小仙职责所在。”岐黄仙官须发皆白,周身气度清贵,却非常人可及,他仰头一饮而尽,引手示意簌离回座,不必客气。
酒酣耳热之时,忽有一名洞庭君的亲卫,行色匆匆入得内来,抱剑禀道:“公主,属下等在巡视湖面时,意外发现此物。事有蹊跷,请公主定夺。”
待那物呈到近处,簌离取来一观,眉目登时凝肃起来:“飞羽令?”
这状如流镖的鸟类尾羽,乃是鸟族内部通讯的凭信。当年太微将太湖之上水泽之地,罚没给鸟族时,荼姚的眼线,便一刻不停的盘旋湖面,监视水下动向,因此她认得。
卞城王瞧着,亦有几分眼熟,忆起上一回天魔大战,鸟族将士也有为天界参战。他搁下酒杯,劝诫道:“看来天后的触角,已然延伸到云梦泽,洞庭君还需早做打算。”
鎏英虽不知天后法力几何,但旭凤的修为,她是多次领教过的。天后乃凤兄亲娘,必然火灵高强,难以抵挡。她将鱼鱼视作宝贝,爱屋及乌,自然不愿见她干娘遭难:“鱼鱼,你既打赢了本公主的擂台,早该是我的贴身侍卫。不如趁此机会,带上洞庭君,到卞城王府小住,一来我带你游览魔界,二来也可避天后锋芒,明哲保身。”
簌离一心要找荼姚报仇,尚在犹豫不决,只听罗玉道:“留得青山在,眼下最要紧的是保存实力,而非做无谓牺牲。鼠仙说过,戒急用忍,事缓则圆。”
润玉赞同颔首:“是啊,我们母子才刚刚相认,就算是为了孩儿,请娘珍重自身,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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