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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梨道(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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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傅阳叫醒我的时候, 天已经大亮。

我起来打扮时, 他又出去了。这个男人,在这高达三十六度的三伏天里西装革履, 尽管室内有冷气, 但依旧令人叹服。

我站到阳台上,等呼吸到潮湿并且略带腥味的海风时才终于有了一种奇妙的真实感。

海面不断起伏,像是一湾梦境之水,只是并不清凉,连波光都与日光一样滚烫,烤得我的皮肤几乎冒烟。

好在木质的栏杆并不会发烫,我半靠着,发了一会呆。

我的烟瘾并不大, 因此戒烟大半年其实并不难受, 但现在我突然很想抽根烟,模仿老港片里的富家千金,在漆成象牙白的阳台上吞云吐雾,正好我也是黑色的大波浪卷。

但这里一根烟都没有,而且——

我听到傅阳在叫我, 声音越来越近。我回过头去,他正大步向我走来,神态轻松,但一双眼却是冻住的。

“Konig先生已经到了, 他现在在客厅等你。”

傅阳示意我转过身去, 重新帮我系了一下颈后的结。他的气息拂过我后颈已经被烤热的肌肤, 凉丝丝的,和他的声音一样。

“所以……这就是你愿意跟我来香港的原因?和你的前前任继父见面?”

我扭头看向他,他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仿佛只是单纯地发问。

我放下拢着的头发,嗔了他一眼:“‘前前任继父’?Nathaniel,Michael是把我养大的那个爸爸,好吗!他会是婚礼上牵着我走向你的那个人!”我还是忍不住转了转眼睛,“他现在难得会来中国出差一趟——而且,我们有一些事情要讨论。”

“那好吧。我措辞不当,我道歉,别生气啊妹妹。”傅阳懒洋洋地说,甚至还特别做作地作双手投降状,但愉快之意没有抵达眼底,“你赶紧去吧,和你爸爸玩得开心点。要是比我回来得早,记得打电话给我。”

我又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冲向了衣帽间。

阔别十个月,我又回到了港岛。

这一次造访,傅阳有原因,我也有原因。实际上,傅阳刚说要来香港时,我还因为太热而犹豫了一会儿。但巧合的是,正在我犹豫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来自我的第二任继父Michael Konig的电话——

他告诉我他现在在香港,而且他不久前才听说Katherine(我妈苏女士)去年在上海的光荣事迹,所以,他觉得应该告诉我有些关于苏女士的事情。

我了解老爸,如果不是觉得她做得太过火,无论是什么事,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向我提起的。

我隐约能猜到他在指什么,想到那场戏剧性十足的车祸后傅阳同我的耳语,应该与苏女士的新欢脱不了干系。

至于苏女士的新欢……一想到那个人是谁,我就头痛得要死。

更巧的是,我这边麻烦事一堆,傅阳那边也不见得少——他这次到香港是为了收拾一个烂摊子:跟了傅青岳二十年的一位老下属,傅氏集团目前在香港地区的首席执行官,方绍坤,居然在三年前就暗中倒戈、一直为傅青巍提供信息。

傅阳说,方绍坤在最后关头退缩了,所以傅青巍才会倒得那么快。他并不敢做大恶,只是太过贪心,但却又缺乏与他的贪婪匹配的胆子,因此在傅青岳父子有所动作时害怕了。

二十年来,方绍坤做事一直极细心又极缜密,如果不是傅青巍留了一手,并且他的一审判决结果又驱使傅阳重新仔细排查了一遍当时Kevin Khoo交给他的那个u盘中的资料,这一页可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翻过去了。

我乍一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惊讶的。我曾在高中时见过一两次方绍坤,每一次都是在老宅过节时。他看上去与傅青岳私交不错,可以算得上傅家的家族朋友——怎么会倒向傅青巍呢?

我想了想,没敢问傅阳方绍坤的背叛和那起车祸是否有关。但傅阳谈起他的时候神情足够阴沉,阴沉到让我很怀疑假如现在是上世纪初,他一定会动用私刑让方绍坤生不如死。

除这件事外,此次去香港傅阳还要为收购文和的事做些收尾工作。两天后还有一场庆功晚宴要参加——名义上是庆祝收购文和,实际上是为了安抚人心。

有点可怜兮兮的,天这么热,还有这么多事要忙。

其实我答应他,也不全是由于我要与Michael见面的缘故,傅阳要是一个人在外,忙起来时会拿咖啡充当正餐。他这趟在香港要呆至少一周,我必须得看着他。

所以我又来到了香港。

——在这个热到无药可救的七月份,再次回到这座正逢雨季的南国小岛上。

我上次见到Michael已经是在纽约时的事情。

Michael Konig,我真正意义上的爸爸,他已经快要六十岁了。但与所有WASP有钱人一样,Michael保持着极良好的体形,从不染发,牙齿整齐且洁白,依然英俊潇洒,并且永远衣冠楚楚。

我从楼上小跑下来,尖叫着扑进了他的怀里。老爸的手臂一如从前般健壮,稳稳地把我抱离了地面几秒,丝毫不见老态。

“Dad! I miss you sooooooooo much! ”我在他的脸颊两边各吧唧了一下,“你看起来真好,我好高兴!”

Michael哈哈大笑,像所有老爸那样不顾我的反抗揉了揉我的头顶,说:“你看起来比我更好,pumpkin,这段时间过得很开心吗?”

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别提了,我在上海竟然闲到开始练习冥想,无聊到快要发霉——对了,爸爸,Julian还好吗?我听说他现在在直布罗陀?发生什么事了?”

——Julian是Michael的儿子,比我大12岁,之前在通用公司做高管,前途一片光明。但今年四月份的时候他突然辞职了,天知道为什么。

“他只是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不要担心,宝贝。”Michael安慰我道,然后视线一转,露出了一个非常礼节性的笑容,“噢,Nathaniel,希望你不要介意像我这样的老头子要把你美丽的未婚妻抢走一整天。”

“别这么说,Michael,实际上,能见到你们两个在一起共度家庭时光是我的荣幸。”傅阳的笑中透着一股真诚的虚伪。他走到我的身边,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在我的额角上留下一个轻吻,“希望你们今天过得愉快,honey。”

我别过脸去,偷偷翻了一个白眼,又马上扬起一个甜美的微笑:“那我们走了。记得好好吃饭,Nate,你知道我的。”

傅阳没有反驳我,他和爸爸握了握手,两人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虚伪微笑,仿佛两个各怀心思的合伙人刚结束股权分配的协商。

——我无语至极,赶紧挽着Michael离开了白房子。

在路上,我忍不住问Michael:“你和Nate什么时候开始以教名互相称呼了?难道你们在某个我不知道的时候变成了朋友(buddies)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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