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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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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待的时间可不算久。”

另一边,温寂忱前脚从祠堂里出来,便遇上了温叙。

他就站在转角处的绿榕下,大袖盈风,长身玉立。

显然是等了多时。

“十三叔……”温寂忱面上也不见过多诧异,脚步微微顿,不紧不慢抚了衣袖,然后执礼。

温叙其实与温寂忱不过相差了十三岁,极其相似的俊雅端正,一身诗书气。要单从外貌来论,不知道的,近观细看也觉不出他实际年纪。

也就是辈分大了。加上接任家主数年来端的一副好姿态,与温寂忱相比,还是他更显沉稳些。

只见他抬了下手,道:“多礼!”

亦不知是嗔怪的口气,还是长辈对待小辈的矜傲,语气淡淡的。

“陛下呢?”直身之后温寂忱开口便问他:“可安置妥当了?”

妥不妥当,你心里还不清楚吗?温叙的脸色显而易见地沉了沉,“我自不会亏了他!”

温寂忱:……

他笑了笑,便没接话。

“放心吧!”温叙不冷不淡地抬了下手示意,先行道:“人现在已经跑你院里去了。”

语毕,又补充一句:“他自己去的!”

就知道小皇帝是待不住的性子,更何况处在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温寂忱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闻此轻轻地动了动嘴角,

道:“知道有十三叔在,不会冷他……”

“你不必说好听的恭维我!”温叙出言便断了他的话头。

他一边缓步上了石桥,一边道:“你明知,我与祖父一样。”

“一样?一样什么?”温寂忱似听不懂他指的什么意思,与之并行时面上瞧不出什么异样。

只细风过来,将他的低音吹得更外飘忽。

温叙侧目斜睨了他一眼,便不在这话题上纠缠了。

行过石桥,往东南位置是一处水榭,有仆役在里头布了茶点,温叙不曾停驻径直走了过去,温寂忱只好跟着。

想来,他等在祠堂外,是有话要说了。

温寂忱心里不是没有准备。所以在落座之后,并没有率先询问的意思。

片刻,仆役都退了出去,温叙动作流畅且优雅的添了茶水之后,把杯盏往往温寂忱面前推了推。

自家人,自是什么话都说得,温叙也没拐弯抹角的打算,搁下茶壶之后,“谈谈吧,皇帝此来陵南,明着微服私访,暗地里却叫罗塑带了不少人手乔装跟着,他是想做什么?”

温寂忱稍微愣了一下,“嗯?”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温叙慢条斯理的摩挲着几上的杯盏,“你不在温府长大,却也该对温家有所了解。我府中,门客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能有些耳目在洄州城里也还是容易不过的。”

温叙手上动作一停,抬目,“阿慎,皇帝是不是……”

“不是!”温寂忱猜得出要说什么,立刻出言打断他。

道:“十三叔,陛下他暂且没有动温氏的意思,你也不必借我揣摩他的心思。”

温叙目光渐暗,在温寂忱脸色滞留瞬息,道:“你认为我只是揣摩吗?”

他笑了一下,“我是知道,他一定会有行动!就算现在没有,也不表示以后也没有。且你也说了,是暂且。”温叙刻意加重语气来强调。

但是温寂忱并没有将他此言放在心上的意思,也不想辩驳。

“不信吗?”温叙看了看他,放缓了语气,“你在怀安,朝中局势多少看得一些。旁的不说,就先看看孟氏。”

他道:“孟邵秋之后,朝中太尉一职空悬五年。这期间,太尉职权分落,几乎被皇帝暗中提拔上来的寒门子占去大半。想来,他是早动了要削弱世族势力的念头了。”

温叙顿了一下,又道:“而今我们温氏不比先帝在世时,却也还是居三大世族之列。孟氏落败,裴、温两家,就是他帝王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再加上郑、谢等门,世族势力太大,与皇权、与被压制多年的寒门之间,不出意料早晚会有一战……”

“所以呢?”话到这里,温寂忱终于是有反应了。

他不紧不慢地搁下手中瓷盏,语调轻轻道:“十三叔到底是想说什么?”

温叙一滞,转而便笑了,“我以为我这么说,应该很清楚了……”

他无奈,叹气,“事实上,我不想过多干预你的事。但是阿慎……”

他尽量耐心道:“多年前,温氏急流之下全族退伏陵南,是想避祸,也为自保。可你……你现在又进了那旋涡里,到时,待皇帝的刀落下来,你当如何选择?”

温寂忱眸子闪了一瞬,似面无波澜,“十三叔呢?”

他抬头,平静而又沉稳的望向温叙,“我想知道,十三叔想我如何选择?”

“你……”温叙突然被他看得一怔,不由地提了几分心深,“你想我全族都陪着你死?””

温寂忱:“为什么不是一起活着?”

温叙:“你觉得可能吗?”

温氏之力非同一般,便是先帝在世时也多有忌惮,何况是现在呢?

可温寂忱却是十分笃定,“如果我说能?十三叔信吗?”

温叙微一迟滞,不太明白,“你此话……何意?”

温寂忱默了一阵,定定然看着他,“我想说的是,如果我说,陛下他不会这么做,十三叔可愿意信一次?”

四目相对,温叙不自觉地拧了眉头。

“你不信!”温寂忱轻嘲地勾了下唇边,缓缓垂下眼睑。

似自言自语,又似孤立无援,道:“其实祖父也不信。”

他喃喃道:“我们陵南温氏千百口人、千百门生,都不会信……”

“但是我信他!”

温寂忱说着,缓慢地起了身。

“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只你信他有什么用?”温叙亦沾了起来,“全族生死在前,不是只你与我!”

一语出,温寂忱陡然脚步顿住。轻风入内,拂动他的薄衫,也将他的面容吹得格外清晰。

当然,也让他更加清醒。

他没有说话,抬步出了水榭。

“阿慎——”温叙疾步追出,扬声道:“天命已定,不可逆转。你莫忘了你祖父当初为何一定要阻止你进宫!”

温寂忱步子停住了。

温叙几乎是苦口婆心道:“宫城险恶,那不是我们读书人生存的地方。”

可温寂忱却连头也不回,只默然须臾,沉声道:“就是因为险恶,我才一定要去。”

他像是早就决定好了的,又像是从来就没有迟疑过。

“命格一事,谁也说不准。”温寂忱没有回头:“便是祖父,观星卜挂,也只看到渺渺沧海之一粟。十三叔,你此生放弃一切,活着,是为温氏、为书院。而我……”

他轻声道:“我今时,来日,不过是想为他活一次罢了。”

宫城也好,刀山火海也罢,都好过他回头时看到的满城白绫……

“阿慎!”

“你是要你父亲那一脉,继无可继吗?”

……

后来温叙又劝了他什么,温寂忱已经听不大清了。等他站在院门外,入眼碟舞蜂嬉下,好像都不重要了。

而温叙,眼睁睁看着他义无反顾地进了拱门,背影渐渐消失,直到再也看不见之后,才深感无力地叹了口气……

三十戒鞭都不曾叫他回心转意,今三言两语,如何能让他轻易回头?

天命所言:成矣败矣。

温氏全族的未来,终归是逃不出与皇室纠缠的死环……

……

“午膳都没动?”

温寂忱刚迈进院门,便撞上往外出的邵安,后方跟着几名仆役,手上端的都是已经放凉的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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