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1/2)
“老师,到底什么意思,你告诉我嘛!”
“难不成我说的是真?那句是……你命中显贵,你有皇后命?”
“你要当朕的皇后啊唔……”
“唔,唔唔!”
回过神之后的元奕,跟吃了什么药似的,格外精神地跳在温帝师面前,再三追问。温寂忱实在无法,便直接上手,捂了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然后,把他揪回房里,手都没洗便往被子里塞。
如此速度,与那干脆利落的程度,像是唯恐一个慢了,叫好奇宝宝没完没了,缠着他问个地老天荒。
“你不想说,点点头行不行?”人都被摆放周正了,元奕不甘心地拿下巴压住被角,“老师,到底是不是?”
灯熄了……
温寂忱阖眸,不欲与他再说。
所以,因为这件事,元奕失眠了。
心里憋了个大谜团,抓心挠肝儿的,一夜辗转几次,愣是睡不着。临天将放明,温帝师忍无可忍差点儿动绳子,他这才稍有了那么一点点困意。
打了个呵欠,终于是安静了。
……
第二日,早,洄州府温叙亲自到三升谷接人。
温叙,是继温玄、温照之后的又一任家主,为温氏嫡系第六子,年岁不大,与温帝师差不了多少,族中排行十三,也是曾经名号响彻一时的温氏四公子之一。
要说这温氏四公子,也并非全部姓温,乃是受教于温氏门下的、声名显赫的嫡传弟子。有早年病逝的温氏大公子温照,温煦之。也就是当今帝师,温寂忱生父。
还有现任家主温叙,温书闲。以及,已经脱离温氏,天下儒生间却还流传着有关他们的传说的前任潼麓书院领事唐礼,和第一代夫子之首,郑平柏。
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所以,顶着个惺忪睡眼就被温帝师拽起来的元奕,有气都得死憋着。
“温叙拜见陛下……”
跨出房门,温叙已经交代仆役将所带之物尽数放好了,人一退下,温叙便端端正正行了个大礼。
可能温家教育子女都一个标准,温叙往那儿一站,不细看眉眼,与温帝师的相像度几可两两重叠。
同样的,身着温氏子独有的月白色银线细叶纹袍服,肤质白皙,神情淡漠。加之一身浸染在骨子里的端雅严谨,低眉垂目间,仿佛别与这世界,孑然独立,不沾尘俗。
叫元奕看到他的模样,就想抄把剪刀……
“都愣着做什么?”温老头儿是巴不得他们赶紧走,把仆役们添的几碟吃食往庐下一摆,便沉着脸坐在那儿。
“不必多礼。”元奕这才虚扬了手,提步朝着温玄走了过去,“爷爷,你炒笋子了?”
他笑呵呵地落座,丝毫不见外地拿起筷子去夹。
反正温老头儿就那副德行,见不见外想摆臭脸就摆臭脸,谁也不在乎,又谁也不怕。
“你挖那么多,都吃完了再走!”温玄横眉斥了他一句,对昨天晚上,温帝师私下帮忙的行为,深感不满。
但元奕对此却视而不见,冲着温帝师直飞眉毛。
将近巳时,一切收拾妥当,温玄又想提剪刀了。
不过,在那之前也不是那么没有人情味儿,盯着元奕看了一会儿,竟破天荒的一次,给他搬了坛杏花酒。
骄矜矜吹着胡子道:“桃花酒你就想想算了!”说罢,把酒坛子往案上腾地一放,一头扎进了花圃里。
元奕:……
他甚是一言难尽地抽了抽嘴角,然后无奈笑笑,搬起酒坛子同温帝师一起出谷。
临行,温叙回头看了一眼院中的温玄。
……
温氏府邸,坐落在洄州城最北端,算是全城中最古老,却又最雅致的所在了。青砖黛瓦里,书香气浓郁,几乎遍及数里。所到之处,清幽宁静,动静相宜。别的不说,便是看着守门的仆役,一个个宾雅有礼、容姿不凡,往前一站也是叫人赏心悦目的。
更何况,经诗书熏陶,浸在骨子里的矜贵。
也难怪了。百年大族,以书落根,绵延久盛而不见衰颓之貌,无论是对待门生,还是教育后嗣,乃至对府中下人,皆是严苛板正,不分高低贵贱,也从不逾矩,只求做到极致中的极致。这样的大族,确是该这么一直盛隆不衰、屹立不败下去。
“见过公子……”
潼麓书院还没到歇课的时候,府中子弟稀稀两两。为免麻烦,元奕进府只为客,所以,极少人知道他的身份。
温叙更是应温寂忱所请,低调地直接引他去了听月阁。——是温叙叫下人收拾出来的一处偏院,四向环水,避人耳目,也清净。
元奕自是挑不出什么不满意的。毕竟,在三升谷,他地板都睡过。
他只关心一件事,在温寂忱去温氏祠堂之后,便叫住了要安排午膳的温叙,“十三叔,你别急嘛!”
一出口,温叙都愣了,“陛、陛下……”
很快,他敛神颔首,扭转他的话:“温叙不过一介草民,当不得你如此称呼。”
“这都不重要,我只跟着老师叫您的。”元奕笑眯眯地依在立柱边上,看起温良无害地,“十三叔,我就是想问问,老师他……住哪儿啊?”
温叙从心认为,这个问题不能随便回答。
他便蹙了蹙眉头,迟疑道:“距此不近,有些距离。”
“不近?那就是很远了?”元奕登时就苦缩了脸,“可我还有些学问没弄明白,想等他从祠堂回来去请教呢!”
他还煞有介事地叹口气,“唉,那可怎么好!”
“陛下原是在愁这个,”温叙眉间一动,轻轻地笑着揖了下手,“在下不才,也学得一些课业,若陛下不嫌,可叫下人随时传唤。”
“你?”元奕鼻息一扬,心里奔了几百只马。
也不知这温叙到底是真傻还是装糊涂。朕是要请教学问吗?朕是要老师!
他腹诽:怎么就没一点儿眼力见呢?
他便扯扯嘴角,甚是牵强道:“不、不好吧?不方便!”
温叙:“只要陛下需要,不管是在下,还是阿慎,都随叫随到,无甚不便可言。”
“只是……”他顿了一下,余光注意着元奕的脸色,道:“不瞒陛下,阿慎自小跟着父亲独处惯了,性子孤僻,院中,除了洒扫仆役,也是不许人进的。”
他话说得满,又彬彬有礼,且考虑的全面而周到,几乎不给人留余地。
道:“还请陛下见谅。”
朕见谅个屁!元奕都想爆粗口了,但还是忍了忍,语气渐渐冷了,“你说,院子为什么不让进?他藏美人儿了?藏了几个?”
“呃……”温叙有些跟不上他重心转换的角度,凝滞须臾,“那倒不至于。”
“那不就得了?”元奕环胸,慢慢地从石阶上走了下去,“怕个鬼哦!”
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
没有美人儿,朕今晚就不烧你院子了!
温叙还犹疑,明显是不愿让元奕去温寂忱的院子,却不好拒绝!毕竟是皇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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