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谋（1/2）

京城郊外, 一辆马车飞驰绝尘。车帘撩起, 露出马车中女子一张不俗容颜。她面有焦灼之色，询问前面车夫道：“快到了吧？”

“回大小姐，城门就在前头了！”那车夫抹汗, 更卖力挥动马鞭。

闻言, 郁晴若蹙眉, 心头一缕担忧。自京城传来母亲病重的消息，她便马不停蹄、日夜以继, 连夜赶回京城。纵使她与母亲有颇多心结，但母亲到底是生养她之人。为人子女者, 总归要在长辈忧病之时侍奉榻前, 此乃孝道常理。

未多时，马车驶入京城，在郁府的侧门处停下。

“大小姐回来了！”瞧见她的马车, 立刻有一众奴仆迎上来。晴若心焦母亲病情，追着几个嬷嬷问道：“母亲身子如何？大夫是怎么说的？好端端的, 怎么就……”

话音未落, 那几个嬷嬷便反手将她一剪，束住了手腕。晴若被人一缚，动弹不得，恼道：“做什么？！母亲病重, 你们这是要反了不成？！我要去见母亲！”

只可惜嬷嬷的力气大, 她的手腕挣扎出了道道红印, 却未能松泛分毫。其中一个身强力壮的中年嬷嬷冷笑道：“大小姐, 你与人私奔，做出这等有辱门风之事，夫人又怎会想见你？”

晴若闻言，心底一凉。

这嬷嬷冷笑连连、面色黑沉，绝不像是在说笑。面前这副场景，更像是这几个嬷嬷有备而来，专程为了捉她！

“放开我！”晴若回过神来，愈发挣扎，“放我去见母亲！母亲身子如何？！她在病中，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叨扰她……”挂念着母亲病情，她愈发心急如焚。

“若儿，你不必挂怀母亲。”

就在此时，一旁的屋檐下传来一道熟悉嗓音。晴若抬头一看，却见得母亲孔氏威严端正地站在阶上，服饰井然，面色如常，不见任何病态。

“母亲……”她呆呆地念了一声，喃喃道，“您是…故意将我骗回来的？”

“你与人私奔，逃离京城，音书渺茫。若非如此，又怎能把你这个败坏门风的女儿叫回来？”孔氏冷眼看着她，眸光疏离，“若儿，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们郁家受了多少耻笑？”

孔氏声声如垂石，重重砸在晴若心上，险些叫她天旋地转。

她一心挂念着母亲病情，连夜从云州赶回京城，可母亲原是骗她的，不过是想要将她这个败坏门风的女儿捉回来罢了。

孔氏身旁的福妈妈亦是一片恨铁不成钢，道：“大小姐，想你闺中娇养多载，从前也是个知礼守节的名门千金；夫人对你一片赤诚仁爱，你怎可以怨报德，如此抹黑郁家门楣？自你大婚出逃，不知与谁私奔，整个郁家便沦为了京城笑柄，日夜遭人耻笑！老爷的脊梁骨都要被戳断了，列祖列宗夜夜入梦……大小姐，你可有良心？”

晴若一晃神，心底略有隐痛。

从前她只收到过兄长的只字片语，言说家中一切安好。可这一切，也不过是哥哥郁瀚文报喜不报忧罢了。

她听着母亲与福妈妈声声斥责，眼眶微烫，自嘲一笑，道：“母亲，若非你让我嫁予那二殿下，我又何至于此？母亲嫌我丢了脸面，可若儿却想知道，母亲可真心爱怜过我一回？”

孔氏心一横，道：“我如何不疼爱你？若不疼爱，便不会放纵你出了这样的大事！”旋即，孔氏沉思一会儿，道，“不过，如今尚有挽救之法。如今太子殿下正闹着要出家做和尚，他若皈依佛门了，那这太子之位，只能落在二殿下的头上。他从来都爱重你，你自己不要那正妃之位，但做个侧妃却依旧是舍得……”

晴若闻言，心口微微一抽，竟笑起来：“哈哈哈……原……原是为了这个缘故……”

裴瑾瑜病去，太子宁重华再无挂念，打定主意要出家。如此一来，宁天涯便是板上钉钉的太子了。为了权势，母亲依旧想要将她嫁给二殿下……

孔氏听她笑，表情有几分古怪。她怒其不争道：“还不是为了你？天底下也只有我这一个母亲，明知你做了有损门风之事，还要为你精打细算，想要你有个好归宿！”

她又何尝不疼爱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是家风名声在上压着，她孔灵芳又能如何！周旋姑且，也只能这么做，两全其美！

晴若被几个嬷嬷押得肩膀疼，连夜赶路本就疲惫不堪的身躯，愈是沉坠难撑。略抬眼，望见屋角外一方碧蓝的天色，她忽的有些想念云州的景色。

还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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