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1/2)
又是夜,前門再次熱鬧起來。街道上充盈著胭粉香脂味,放眼所及之處皆是花枝招展的姑娘,與不畏凜意裸露的白藕玉臂。商鋪紛紛掛上紅燈籠,點起霓虹燈,遠處的歌舞廳響起歌姬的歌聲,聲音透過音響,沙沙的,透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而來。
“郎欲走,侬欲留,万般痴情怎启口??”
戲園後台鬧哄哄的,衣箱師傅在樓道裡不停來回走動,撿場的也匆匆收拾著道具,舞台監督在人群中竄動,四處打點確認。大化妝間內排開一溜的梳頭桌,演員們緊鑼密鼓地往臉上抹粉塗紅,一旁已裝扮好的龍套演員,則無聲地壓腿熱身等著開場。
主要演員的化妝間在後台另一側的一個僻靜角落,一扇雕花木門隔開了其外的喧囂。要不說華國的傳統即是等級分明呢,房間內完全不見大化妝間那般狹仄緊密,僅兩台梳頭桌分立在一左一右兩側,頂上一盞大大的木藝吊燈,寬敞明亮,黑檀木家具用油打得發光,散發出幽幽的木質香味,一旁的香薰還徐徐吐著煙。
閔福生如今已近半退隱狀態,轉而成了春陽班的總管,順帶拉著自己的專屬琴師王晏亭,多做些總攬全局的後勤工作,只是每晚習慣性的到後台來坐坐,此刻也正坐在一旁的榻上,閉著眼假寐,手指卻不安分的敲擊著另一手手背,像是在捋拍子。王晏亭隔著小桌坐在榻的另一側,時不時低頭對著茶盞淺酌。
陳啟明身穿水衣,對著鏡子有條不紊地勒著頭,他的戲多壓在大軸,時間尚綽綽有餘——甚至他的搭檔、師兄,姚青山都還未露面。
門外忽地傳來一陣緊促而有節奏的嗒嗒嗒聲,像是什麼人踩著硬鞋跟,急急地踏著木製地板從走廊另一端闖來。王晏亭執著茶盞轉向門口,閔福生也抬起眼皮望向木門。
嘩啦一聲,精細昂貴的雕花門被毫不客氣的推開,喀噠一聲,又被反手關上。鑽進來了一個漂亮的男人,穿了身藕荷色長衫,常顯肥大臃腫的大褂在他身上卻是極顯修長,細軟的黛色髮絲被別在耳後,一雙媚眼勾人心魂般微微上揚,眼眸含水,嬌俏的下頜上一點美人痣,隱約可覓見海報上那個仙子一般的影子。
“師兄,來啦”陳啟明頓了頓手上的動作,對著鏡子規規矩矩問了聲好,頗好奇的又朝後瞥了一眼他身後被閂上的木門。
姚青山腳步不停地一邊往房間側面的衣架走,一邊昂起形狀漂亮的下巴解著領口的盤扣,說道:“別看了,姓魏的臨走前突然被薩平喊走了,不知道什麼事,還托我跟師父說一聲。”
一旁的閔福生聽聞,“唔”了一聲,微凝起眉思忖起來。
這魏洗星是紅黨在燕城門面上的司令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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