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是，最喜欢（1/2）
第十六章
夏天的太阳起得尤其早，还不到五点就高高挂起，从天蓝色的窗帘透过来，还有一丝微热。
安南本能的起床，五点。他侧身，抱起熟睡的安北，闭上眼，装睡。安北对突如其来的热浪感到有点难受，往外靠了靠，最后被安南裹住。
他知道安北是不会醒的，对安北的身体状况也忍不住担心。
安南能感受到安北的精力越来越丧气。大学之前安北经常失眠，睡眠很浅，稍微有些动静就会睡不着，如今，他作息时间混乱，经常加班熬夜，咖啡提神，无论在什么环境下都可以睡着，越来越睡不够、睡不醒。
他每次都不忍心叫醒他。安南有一次看了时间，六点三十分，再不起床上学就要迟到了，他摸了摸安北的头发，轻声唤起。
安北上午就要回学校，他也要去上早自习，他太想和安北一起吃早饭了。
“路洋哥找到工作了吗？”
“嗯，很顺利地进了市公安局。”安北喝了口豆浆，甜的，却一点都不好喝。
“哥，你没进社会新闻部是不是不开心？”安南抬头，安北向来是严格遵守自己制定的规矩的人，明明约定的一个月后回家，现在却隔了五天，安北就提早从学校回来了，什么都没带，没有任何准备和计划，匆匆回来，又意识到自己原本计划被打破，只能匆匆回去，这对安北来说太不正常了，他从来都不是冲动、毫无章法的人。
安北看着安南的眼睛，他长大了，眼神深邃，鼻梁高挺，下颌线也越发锋利，薄薄的嘴唇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冷冰冰的距离感。他的眼睛像鹰一样，很聪明，让人什么都瞒不了。
“是。”安北诚实回答：“被挤到娱乐部，我很不爽。”
这种诚实令安南有点意外，安北明明一直是死鸭子——嘴硬，从来不把自己的负面情绪暴露出来的。“哥，你别伤心，面试官一定是觉得你长得太好看了，播新闻的时候，观众万一只顾着看你，不听新闻了怎么办？”
“你是高级黑吗？”安北无奈：“小心我揍你。”
“不是，哥，我只是想安慰你。”安南解释道：“你看你现在，太没精神气了，你回学校的时候，什么也别想，去健身房出身汗吧。”
“…… ”安北很久没运动了，每次仰脖子都能听到自己骨头嘎嘣嘎嘣脆，学业和工作真是太忙了，本来学校是给他留学和研究生名额的，被安北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没有能力承担学费，即使有奖学金，他也要承担数份兼职维持在一线城市吃饭和消费，还要维持自己的实习经历。
似乎年纪越大，他越想依赖别人，因为一个人真的太累了，他希望有个人能在他困难绝望的时候拉他一把，对他说：“你很棒！你很厉害！你做的很好！”他发现，这个人永远都是安南，但是被一个比自己小五岁的人照顾安慰，感觉挺奇怪的。
回到学校，安北还是听话地去了健身房。
不久，安北收到VBC的offer，要求下午面签。他把这个消息发给安南和路洋，安南应该还在上课，路洋发了语音：“付枚也进了VBC，好像是法务部。”
“……”果然在面签现场碰到了。
“安北，你也应聘的VBC？”付枚穿着一身职业装，齐肩短发，妆容精致。
“嗯。”安北礼貌一笑：“听路洋说，你在这边的法务部。”
付枚高考志愿是C大的法学系，大学四年，常常以高中校友或老乡的名义约安北吃饭，安北拒绝，他不想耽误付枚，他说，他不喜欢她。
而付枚却反问，你有喜欢的人吗？安北无奈摇头，付枚说，既然你现在没有喜欢的人，那我就可以继续喜欢你。
“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不值得。”安北叹气。
“我的时间想怎么浪费怎么浪费，而且我不觉得不值得。”付枚固执道：“我现在也没有喜欢的人，要是遇到喜欢的人，我就不缠着你了。”这是她第三次被安北拒绝了。
“希望你能遇到。”安北无奈。
安北想着往事，他没想到付枚能一路追到这里，他不是傻子，他能看出付枚的一些决定和自己有关，他会选择直接说清楚，付枚也很聪明，面对安北的再三拒绝，也表现得非常从容。
“你要直接回学校吗？一起吃个饭，好吗？”付枚看了下时间，五点。
“我和路洋约了，你要一起吗？”
“当然好呀。”付枚点头，她很久没有见过路洋了，警校似乎一直是封闭训练，连寒暑假都很少休息。
路洋对付枚的感情，更像是征服校花的执着，随着高中学业的压力，这份感情早就被路洋抛到脑后了。如今，两人见面，更像是好朋友。
“路洋，听说你进市局了？”付枚客气地问。
“是啊，如果我摊上事，可要找你这个大律师帮忙解决呢！”路洋拆开餐具，笑着说。
“没问题。”付枚微笑，她向来是一个处事圆滑的人，像是一种习惯。
“要喝啤酒吗？”路洋问。
“不喝。晚上有事。”安北拒绝。
“抱歉，我开车，也不能喝。”付枚礼貌地说。
路洋一脸失望，说：“那庆祝咱们三个没有成为失业游民，以茶代酒干杯！”
付枚提议合照，路洋便站起身，靠近付枚，付枚的头微微往安北那边一考，开心的笑着，定格在相机里。她和路洋互发照片之后，又闲聊几句，散了饭局。
“安北，我开车来的，一起回去吧。”出了饭店，付枚说。
安北笑着，礼貌而拘束：“谢谢，不用了。我先不回学校，你开车小心。”
付枚顿了一下，刚想张口说，你去哪里，我送你过去。但她看到安北转身向路洋走去，不知道在说什么，于是付枚知趣地开车走了。
“走了，别装了。”路洋大大咧咧地说：“真是一片痴心，你是不是给她吃了迷魂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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